“我当然知道,不就是有钱人吗,有钱就了不起了,放在xx革命年代,是要戴高帽,游村,挨批斗的,不被扒几层皮,他安落不了,”菊子妈一脸我都懂的样子。莲姨轻笑,“那都是八百年前的旧事,你就别提了。现在时代变了,穷人不值钱,富人才吃香,你看现在,我们这些穷人,不都在给有钱人当牛做马么,”
菊子妈再擦一下嘴角的血迹,“妹子说得对,这世道是越來越沒天理了,咱穷人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也沒人出來管一管。”
“现在大家都忙着挣钱,谁有心情管这些破事呢,哎,大姐,咱们不聊这些,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菊子妈却突然对莲姨心怀警惕,“我说妹子,你不会是里边的人派來当说客的吧,”
莲姨一摊手,“哪能啊,我和他们八杆子打不着,他们会让我來当说客,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是从那边过來的,不是从酒店里边出來的。”菊子妈半信半疑,“那你为什么会來劝我,”
“嗐,大姐你是乡下人,我也是乡下人,所以我们算是自己人,对吧,我总不能看着自己人吃亏,不來帮忙吧,”
“好妹子,老姐我总算遇到好人啦,要不,我们一起进去,再找他们评评理,xx说过人多力量大,咱有两个人,不怕他。”
莲姨感到好笑,但是她忍着沒笑,继续吓唬菊子妈,她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姐,我刚才问你,里边的老板是什么人,你沒回答明白,想來你不是知道了。”菊子妈看莲姨突然变得非常严肃的样子,心里也打鼓,“妹子,你告诉老姐,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呀,是滨海市恶名昭著的恶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听说他经常将他的仇家给杀了,然后用他的肉做人肉叉烧包……”
菊子妈咽了一口口水,“妹子,你别吓唬老姐,现在是新社会,不是那人吃人的旧社会。”
“谁说新社会就不吃人了啦,这老板就喜欢吃人肉,还不吐骨头,啧啧,大姐你真幸运,现在是大白天,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如果到了晚上,你还懒在这里不走,说不定他们就会再悄悄把你抓回去,然后把你当作猪给劏了。”莲姨煞有其事打量菊子妈一番,还用手扯扯她的皮肤,“不过大姐你肉太老了,煮不烂,还泛酸,估计不能用來做人肉叉烧包,但是他也不会浪费,因为他养了许多恶狗,什么狼狗啊、藏獒啊……你见过藏獒吗,那家伙,个头比咱乡下的小牛犊还大,性子比狮子还凶,吃人真是骨头渣都不带剩的。”
菊子妈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但是嘴还硬,“妹子,你骗我的对吧,现在是挡的天下,难道挡不管这号人啦,”
“管,大姐啊,刚才我不是说了吗,现在谁还有闲心管这事,现在的城里人,大家都忙着挣钱,买房、买车,娶三、四个老婆,沒功夫管你死活。相信我,我与他们不是一路的,人家不会相信我这个乡下人,我也不会帮城里人坑自己人,”
莲姨见她还在犹豫,于是再加一把火,“大姐,人总会有一死,但是人死总得超生吧,如果你死后被恶狗给吃了,魂被恶狗遭践了,你怎么超生,”她抬头看看天,继续说道:“天马上就黑了,你再不走,我也帮不了你了。万一你真被恶狗吃了,可别怨我这个当妹妹的沒有提醒你。”
然后,她将一迭钱塞到菊子妈口袋里,“这点钱你带好,赶快回家,越快越好,你已经惹怒了老板,他是不放过你。”菊子妈在乡下是一坨滚刀肉,舌尖嘴毒的农村悍妇,到了城市,她不过是一个沒见过大蛇屙屎的土冒而已,被莲姨连哄带吓,再塞钱,早就想有多远滚多远了。
“好,好,我听妹子的,我马上就走,城市不是我们这些穷人呆的地方,我还是回自己老家去,住得安心。”菊子妈从地上爬起來,灰尘都來不及拍打,就急着要走。莲姨心中暗喜。
“大姐,你记得车站在哪啵,”
“记得,记得,谢谢妹子提醒啊,老姐回到老家,一定给你立长生牌,天天给你供着。”菊子妈心急火燎地边走边给莲姨作揖,莲姨心软,看她一个老太太也挺可怜的,于是给她拦了一辆的士,付了车资,然后交待的哥将她送到市汽车总站。
看着远去的的士,同行的司机向莲姨竖起大拇指,“莲姨,你真行。”莲姨拍拍手上的灰尘,一脸得瑟,“那是,莲姨我來滨海打工前,可是咱乡下十里八村最出名的媒婆。”
说罢,她拨通长孙绛英的电话,“英子,搞掂了,那老太婆走了。”
“那么快,”长孙绛英很好奇,因为马义跟她说过,菊子妈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农村妇女,撒泼耍赖,天下无敌,莲姨却花了不到十分钟就将她劝走了,“莲姨,说说看,你是怎么做到的。”
“也沒有什么,就是……”莲姨将劝离过程说了一遍,长孙绛英“咯咯”笑,连连称赞莲姨威武。白雪好奇,问她:“英子,你笑什么呢,”于是长孙绛英又将莲姨的话说一遍,白雪也捧腹大笑,“莲姨还真是人才,这种瞎话她也编得出來。马义,你们村的滚刀肉也不过如此嘛。”
马义也觉得好笑,“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莲姨天生就是她的克星。”
三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黄村。吕贺和骆蓉已经下班回家,吕贺听说马义要來,就骑着电动机,想去买菜,他刚到门口,他们就到了,马义就说不用去买菜,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