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到了三月中旬,可这天气依旧还是有些寒意。早膳时,墨子央和王道长的一番争论使得早膳便就这么不了了之。
倾歌看了一眼和她一同站在柳树底下的天遗,方才天遗嫌屋内太闷了,连续十多日的躺在床上,身子都不知走动的滋味了,便也央求她出来走走。
“如今,天虽开始转热,终归还是冷的,你身子才刚好,出来不易太久。”倾歌关切道。
“你怎么和那静虚大师一样了。”天遗有些娇嗔的皱眉道,随即仿佛恍然大悟指着倾歌笑道:“不对不对,是和墨丞相一样,大道理一堆堆,怪不得你是他的侍女!”
倾歌有些纳闷,她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天遗怎么能扯出这么多,倒是跟原先一样。
“快说,你是不是喜欢墨丞相。”天遗一步一步向倾歌必去,一双美眸满含探究和挥不去的八卦意味。
“我只是丞相的侍女。”倾歌长叹一口气,她现在终于相信,本性难改了,不管天遗有没有失忆,依旧这般性子。
“真的?”天遗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那……公主是否有喜欢的人?”倾歌认真的看向天遗,她从不相信命运可以任由老天爷更改。
“喜欢?”天遗一顿,目光有一闪而逝的晦暗,随即却是一笑,笑容隐约有些苦涩:“我既是这魏国的公主,喜欢这词就不应出现在我身上。这道理,想来倾歌你是懂得吧。”
倾歌看着天遗,瞳孔一缩。是啊!她懂,天遗是公主,未来便是为了魏国的利益而存,想来那个魏君对天遗是另有筹划的。
天遗收回看着倾歌的视线,却是将头抬起,目光牢牢的看着柳絮在她面前飘动。
如今天遗身着一挑水青色的衣裙,似乎与这片柳絮融合在了一起,她的目光很柔,洒在她身上的阳光很暖。落入倾歌的眼中,仿佛这一刻,四周都已静谧无声,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像春风轻扫过心扉,无声的柔暖。
可,温暖还未停留多久,却是被一记温润夹杂着担忧的声音打断了去。
“公主,皇宫派人来了。”静虚走上前去,目光满是担忧的看着天遗。
静虚的话音刚落地,倾歌和天遗偏偏转头看去,倾歌看着天遗,却是见她一副淡然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天遗浅笑道。
倾歌看着天遗向前走去的背影,上前拉住了静虚:“你可知,皇宫此刻派人过来所谓何事?”倾歌心中甚是不解,天遗来这蓬莱殿基本无人知晓,这皇上是怎么得知的?脑中突然闪过昨日墨子央的举动,可……思来想去,短短一天,即便墨子央真的是传信给皇上,也没有这么快啊!
“不知。”静虚摇了摇头,视线牢牢锁在向前走的天遗身上,满是担忧和不安。
倾歌收回眸子,想要知道的答案,只有跟上去,便也同静虚一起跟了上去。
来到大厅,便是见到墨子央和王道长两人早已在其中,而前面站立着一个太监,太监身后有两个像侍卫一样的人。
那名太监看了天遗,连忙笑道,发出那尖细的声音:“咱家恭候公主多时,皇上这些日子甚是记挂您。”
“徐公公,有事直说吧!”天遗看了他一眼,似乎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客套话中。
“那,公主请接旨。”徐公公从那宽大的袖子中套出了圣旨,双手将它打开,摆着一副神气的神情。
“徐公公,公主身子还未彻底恢复,可否让她站着接旨。”一直没有开口的墨子央却是走上前,为天遗说话。
“墨丞相说的是,既然公主身子有恙,站着接旨也可。”徐公公连忙收起了方才神气十足的模样,那谄媚的德性,无疑让人心生作呕。
倾歌看了眼徐公公,天遗可以站着,墨子央是丞相也可以站着,她不过是一侍女,该守得规矩也该守,便也和静虚,王道长一起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遗公主离宫数日,闻其身抱恙,朕甚为挂念,特派人相迎,望早日回宫。蓬莱殿真人王道长,救公主有恩,特赐黄金百两,以示皇恩,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天遗和王道长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道。
“公主,皇上这几日老惦记着你,特意让老奴携专人过来相迎,队伍中有宫里最好的太医。公主,皇上也不怪罪你私自出宫之罪,就是望你早些回宫,老奴还未见皇上有这么在意过哪位王子公主的。”徐公公满脸堆着笑的,跟天遗说道。
“是本宫不对,让父皇担忧了,不知徐公公是准备多日启程?”
“若公主允许的话,明日,可好?”
天遗视线微垂,不知在想什么,顿了片刻,却是点头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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