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连忙跑向自己娘亲面前,小小手臂自是坚定的敞开着,宛如是在护着一片天:“我不允许你伤害我娘亲。”
“当年,她有胆带你走,那位大人自然不会留她性命。”
见他手中剑高高扬起,折射出的光辉闪过她的眼,她自是一退不退,可是……
一把剑贯穿他胸前,剑刃拔出,鲜血四溅。
胧月怔在原地,见那人转过身子,触及身后的人,目光有些惊恐,唇瓣微动,隐约可以听见,他喊了他一声‘离情’,可还想说什么却是永远的闭上了嘴,兀自重重跌落在了地上。
那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袭红衣,月下,红衣妖冶,兀自惊心。
胧月只知呆愣的看着他,鲜血再红,却依旧抵不过他那一方嗜血的衣袍。
“月儿。”
身后传来的呼唤,她忙回过神,连忙向后面跑去:“娘,我在这里。”
“月儿,记得跑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
“为什么,我要永远和娘在一起。”
“乖,娘怕是陪不了你了。”女子抬起手,轻轻摩擦着自己女儿那张已经爬满泪痕的脸。
“不,不会的,娘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去找大夫去。”胧月忙摇着头,娘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月儿,以后一个人了,要坚强,不要老是哭鼻子,瞧,现在又哭了。”女子扯出一笑,可那渐渐失去血色的脸,入了眼,只剩下悲痛。
“我……我没哭……是眼泪自己要往外跑,是它不乖。”胧月抽了抽鼻子,慌忙抹去泪水,她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能哭,娘不喜欢眼泪,可为什么,眼泪就是爱往外掉。
“月儿,记住,这世上谁都可以抛弃你,只有你自己不可以,要……坚强……的活下去。”女子还想说什么,却是发觉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视野越来越小。她想告诉月儿,不要,不要怪他,是她要以生命做下堵住,输了,与他无关。可是,话还未出口,那双眼却是永远的合上了。
感受着那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的手兀自向下滑落,胧月忙的握住,惊慌的摇着头。她不要,她不要一个人,她要娘。
“娘,醒醒,你答应过我给我绣个荷包,比对面村子里阿花她娘给她绣的还要好看,你明明答应我的,你不能食言啊!”胧月一个劲的推着娘亲的手,摩擦着那渐渐失了温度的手掌。心中的恐慌如这夜幕,瞬间吞噬她全身。
她爱哭,不坚强,所以不要抛下她好不好。
“你娘,死了。”
胧月双手牢牢抱着那慢慢冷却的躯体,仰起头,看着眼前正低头看着她的人,笑了笑:“娘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马上就醒来了。”话语包含坚定,可那泛红的眼眶却是出卖了她自己。
“她,死了。”
“你胡说!”她不信。
“死了便是死了。”
“闭嘴!”胧月怒吼道,她不要听。
“想要报仇吗?可还记得当时他口中说的话。”离情一笑,双眸朝那先前被他一剑刺死的人望去。
胧月转过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双目惊恐的睁大,眼珠凸起。那时模糊的话语,瞬间清晰的跃入脑中。
原来她竟然还有这种高贵的身份,原来娘亲一直是在保护着她,原来那人竟然容不下她,只因她的命格。
她要报仇!
“要,教我武功。”她双眸自是坚定的看着眼前的妖媚男子,她命煞孤星如何,她天命不祥又如何,可是不该杀了她娘,不该夺了她的天啊!
“好,但这是一场交易,我教你武功,帮你报仇,你要帮我,夺得我要的东西,如何?”
“好。”
“真确定?或许,再还没报仇前,你便有可能死去。”离情眉眼一挑,有些话语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活着如何,死了如何,我现在只是一个人,你告诉我,我需要去在意吗?”胧月嘲讽的勾起一笑,这一刹那,她心慢慢冷却,冷漠为冰。
“自是无须在意。”
“你只要记得,若我死了,帮我把他杀了。”说罢,胧月眉目一拢,浑身倏然被一股杀气包围。那双耀眼的双眸,突然间,却是蒙上了厚厚的灰布。
“好,从今往后世间再无胧月,只有倾歌,记住,我叫做离情,今日起你便是我绝情门中一员,绝情绝欲,无情无欲。”
回忆戛然而止,心却猛的一抽,泛着些早已麻木的酸疼。
她目光瞥向一旁,看向那闪发着嗜血光芒的剑。
绝情绝欲,无情无欲,本就该如此。
迅速的披上外衣,走向那把剑,垂下眸子,看着那银色的剑身,眸子却是狠狠的一缩。随即,却是将剑从架上取下,手指紧紧的曲紧剑身。
今夜,她该去执行他给她的第一个任务。
夺去龙渊卷轴。
血腥的杀伐,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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