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实苑。”小厮有些吃惊地看着涂菲媛,“姑娘可是……郡主大人?”
终于有人认出她了,涂菲媛微笑点头:“带我去秋实苑。”
“是,郡主。”小厮便打头,带着涂菲媛往一边行去。
穿过数条走廊并几个花门,终于来到秋实苑的门口,小厮在门前止步:“大人不许闲杂人等进去。小的便送到这里了,郡主请进吧。”
“嗯。”涂菲媛点点头,携了阿俊的手,迈进了门。心里颇是好奇,涂大海神神秘秘做什么呢,居然还不许闲杂人等进去?
待进去后,不由得一呆,立时明白了原因。但见园子里头,支着大棚,不知用的什么材料,半透明状,白色、蓝色、紫色等拼接而成,透过外面,隐约看得见里面的人影晃动。
“爹?娘?”涂菲媛出声唤道,一边唤着,一边携着阿俊往大棚的门口走。
才一掀开门,立即觉得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土腥味儿,还有其他说不出来的气味。脚下土地一垄一垄,笔直又均匀,有的冒出了芽儿,有的仍旧光秃秃的。
垄间的两人,察觉到有人来了,抬头一看,立时惊讶:“媛媛,阿俊?你们怎么来了?”
“没钱吃饭了,来投奔你们啊。”涂菲媛玩笑道,离开涂老头和李氏的视线,对着涂大海和云诗也不刻意恭敬了,随意自在极了:“你们在做什么实验呢?”
涂大海道:“从月圣国回来时,带了些作物的种子,我和云诗瞧瞧能不能培育出来。”
“呀?”涂菲媛微微一怔,虽然早知这两人心性品质都极好,却也没想到了如此地步。想起李氏怒其不争地教训她,登时有些惭愧。
涂大海难道就不孝顺了吗?那可是他此生的父母。可是他仍然回京来了,处理政务之余,还心系民生,明明这些根本不是他的义务与责任。而云诗,前世乃是白富美,这一世亦不差,却穿着最寻常的衣物,随意挽着头发,在气闷又熏人的大棚里做实验。
不比不知道,这一对比,涂菲媛很有些无地自容了。
“有什么成果?这些种子好培育吗?奶奶说家里没什么事,叫我不必回去了,我和阿俊也帮忙。”涂菲媛说道。
云诗从垄间直起腰身,从兜里掏出纸笔迅速记着什么,口里笑道:“回头再说。大棚里气味不好,咱们先出去。对了,什么时辰了,该吃饭了吧?”
“是有些饿了。”涂大海摸了摸肚子,爽朗一笑,“走,咱们出去。”
四人先后出了大棚,涂菲媛摸着做大棚的材质,颇为好奇:“这究竟是什么材质?不是塑料,也不像布帛?”
“哈哈哈!”涂大海大笑起来,“这里面可有故事!”说着,冲云诗挤了挤眼。
云诗便抿嘴笑道:“这是别国进贡的鲛纱,本来皇上打算赏给后宫妃嫔的。偏巧我也在,看了几眼,觉着材质不错,便求了静妃娘娘,也分给我一点儿。静妃娘娘便做主,都给我抱来了。”
“这事被其他妃嫔们晓得了,很不愿意,便告到了皇上那里。皇上一听,静妃娘娘自己也没留半点儿,都给了我,便说道‘你们都是朕的爱妃,即便不穿那鲛纱,朕一样宠你们’,将她们打发了。”云诗说到这里,有些忍俊不禁。
涂菲媛听罢,想起永兴帝的模样,也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永兴帝已然是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那方面早就不行了,他的妃嫔们还争奇斗艳,又给谁看呢?这番话一说,只怕后宫要“失色”良久了。
“莫要叫人晓得了,这样珍贵的鲛纱,居然被咱们家用来盖棚子了。否则,可是要大大得罪人了。”涂菲媛笑道。
涂大海道:“那是自然。你不见咱们府里下人极少么?我又下了令,等闲不许人进来。”
涂菲媛笑着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事,又道:“对了,咱们家的门房,你怎么发掘的?甚是有趣。”
“这可是巧了。”涂大海极带劲儿地说起来,“有一回我才从秋实苑出来,不及换衣裳,路过花圃时见一株花儿开得好,便想采一枝。那花匠见我要cǎi_huā,立即过来将我教训一顿。我试探了几句,才明白他原来是个高度大近视。”
云诗也笑了,接话道:“大海乃是新任国公,门前自然少不了宾客。我们二人甚是懒怠,见那花匠铁面无私,便调了他去做门房,如此府里终是清净许多。”
四人一路说着话,一路往正院走去。涂菲媛听两人讲着事情,心里隐隐升起一种异样,仿佛他们二人当真是她的长辈。那种浑厚的慈爱与关怀,与涂老头和李氏给予她的淳朴不同,她打心眼里敬佩、孺慕。
“先吃饭。吃过饭后,我再带你看你的房间。”涂大海说道,率先进去换衣服了。
云诗随后进去,扭过头来笑着补了一句:“阿俊也有,就跟媛媛挨着。”
一句话落,在这期间鲜少开口的阿俊立刻眼睛一亮。云诗见状,轻笑一声,抬脚进去了。
午饭吃得十分简单,四菜一汤,不多不少,刚刚够四个人的饭量。有阿俊在,连盘子底都没剩,全都吃得干净。
这时候涂大海才想起来,阿俊乃是大胃王,跟寻常人不一样的,连忙又吩咐下去,做些实在的肉食与面食上来。
“你怎么舍得离开家了?”丢下阿俊一个人在桌边吃着,三人坐在旁边椅子上,饮茶闲说起来,涂大海打趣道:“可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