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一声太监传来的刺耳声音,后院的三个女人和前院的三个男人,都吃了一惊:“她怎么来了?”
众人久别重逢,有许多话要叙说一番,本是一件畅快美事。偏偏,广玉公主来了,就好像一颗老鼠屎,掉入了美酒当中,叫众人都觉得膈应不已。
“你们两人藏在这里,暂且不要出去,等我和王爷应付走了她,咱们再叙话。”肃王妃按下沐神医和云诗,起身便要朝外面走去。
云诗随后起身,笑着说道:“何必如此?我也出去会一会她。”
“云诗?”肃王妃和沐神医都惊讶不已,“她发起疯来可了不得,若知道你和涂大人回来,指不定要疯成什么样呢?给她看见你们两个,真是再没有一日好过了。”
当年,广玉公主疯魔了一般,隔三差五就找侍郎府的茬,便是平民路人都看不过去了。偏偏她是公主,又没人奈何得了她,只把涂大海和云诗烦了个够呛。
后来一把火烧起,将侍郎府烧成了灰烬,涂大海夫妇尽丧命于火海,广玉公主暗爽或心痛却不提,自此却是清净了。
然而云诗与涂大海却不是真的死了,而是领了永兴帝的密旨,使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逃之夭夭。今日这般毫无准备,突然刺入广玉公主的眼中,只怕又要激怒了那疯子。
“媛媛就等着这一日呢。”云诗无奈笑道。见肃王妃和沐神医诧异,便说道:“她先头不是被广玉公主吓了一回?心里很生气,从没得到过我们的疼爱,却被我们牵累至此,今早上便说了,叫我和大海速速进京,广告好友,就说已经回来了。让广玉公主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我们身上,再没工夫找她的茬。”
肃王妃和沐神医愣了一下,随即沐神医喃喃说道:“倒像是媛媛做的事。”
“媛媛也太过分了。”肃王妃拧了拧眉,“她耍小孩子脾气,你和涂大人可不能这般纵着她。广玉公主是多危险的人物?你们怎么能如此冒险?”
才说着,那边涂大海和孟庄主快步走过来了,口里叫道:“怎么还不过去?公主来了,咱们速速到前头去拜见。”
“涂大人,你也要见她?”肃王妃问道。
涂大海笑着走到云诗身边,搂住她的肩膀,说的话与方才云诗所说一般无二:“我家媛媛发话了,叫我们必须现身,我们可不敢不从。”
“随你们吧。”肃王妃无话可说,便整了整衣衫发髻,打头前面去了。
前头,广玉公主坐的软轿被放在地上,她的双腿还没痊愈,也不下来,仍旧坐在上头,使劲拍着扶手,等不及地大喊:“涂大海?涂大海?你敢不见我?”
三对夫妻碰头之后,朝这边走来,还没走近便听到这一声,不禁都惊讶起来:“她怎么知道你们在这?”
“不知。”涂大海和云诗对视一眼,也觉得奇怪。他们昨日才回来,只见了孟尚书、永兴帝,今日才见了孟庄主、肃王,广玉公主是如何知晓他们回来的?并且,她怎么知道他们在肃王府的?
这话说来便有些巧合了。
昨日涂大海和云诗回来,虽然不曾高调露面,却也没有刻意低调。尤其他二人均是五官端正,气度不凡,涂大海背着云诗一路从城门口走到尚书府,落入不少人的眼中。而云诗的相貌秀丽绝伦,一别十三年,却不曾变化许多,更是惹人注目。被孟尚书带入皇宫,自然也有许多宫人见到,一传二,二传四,渐渐就传到广玉公主的耳中。
广玉公主率先带人去了孟尚书的府上,叫着要人。孟尚书懒怠理她,直说人不在。广玉公主还不相信,狠狠闹了一番,把孟尚书气了个够呛。在尚书府闹了一圈,的确不见涂大海的身影,广玉公主就朝肃王府来了。
在她想来,涂大海夫妇既然回来了,又没有在尚书府住下,则必然是住到肃王府去了。毕竟肃王和肃王妃,年龄与他们相当,说起话来也更自在。如此一想,更加确定了,立时便带人来了。
这一番误打误撞,却当真给她撞见了。眼看着涂大海挽着云诗的手,一路朝这边走来,广玉公主止了大喊,嘴唇抿得紧紧的,双手死死抠着软轿扶手,死死瞪着他。
“参见公主。”肃王和肃王妃的品级与广玉公主一般,自不必下跪。涂大海等人,却不得不跪下了。
广玉公主抿着嘴,急促喘着气,也不叫起。良久,伸出手,指着涂大海的方向,忽而尖叫起来:“你骗我!你为何骗我!”
“公主何出此言?”涂大海行礼过后,便不管广玉公主叫不叫起,扶着云诗站起身来。
另一边,孟庄主有学有样,扶着沐神医也站起身来。
广玉公主的眼睛死死盯着涂大海,倒是无暇教训几人的无礼,指着他道:“你明明没死,为何要骗我死了?”
当时知晓他的死讯,她难过得厉害,还为此流了泪!谁知竟是一场骗局,思及至此,更加恼怒起来:“涂大海,你戏弄本公主,本公主要治你的欺君之罪!”
她乃是天家公主,代表皇室的颜面,她若受了欺辱,便是皇室颜面受了损害,要治涂大海一个欺君之罪,也不算妄言。
涂大海闻言,不急也不恼,一只手仍旧牵着云诗的手,仿佛生怕刺痛不了广玉公主似的,口里答道:“下官何曾戏弄过公主?还请公主示下。”
“你还敢不认?”广玉公主气得死命掰着扶手,好似要站起来似的,被身边的宫女们连忙按住,“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