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郁的夜色里,有野猫飞快地从墙上掠过,留下道模糊的残影,脱离另一方火树银花的盛景,这一隅显得异常安静,只偶尔能听见瓦片松动时细微的响声。
光与暗泾渭分明,人们对黑暗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沉浸在虚幻的太平中,丝毫未觉察到不祥的临近。
方才的甜蜜果然是干正事前的开胃小菜,骆殊途默默站在树下,寂寞地眺望远方——鸿钧一嘱咐完便没影了,他都没来得及趁热打铁呢。
{哎呦不错哦,男主好感度又加了一点呢(^^)。}
{我谢谢你嘴下留情……}骆殊途脸部抽/搐了一下,千秋说的一点,那真的就是一点,贡献出一个纯情的吻换来好感度加一的提示,实在没啥好骄傲的啊摔!
不过,虽说加得少,但近来一段日子提示的频率颇高,如果不是先前的好感度积累到了65,他刚才并不敢贸然地顺着气氛试探鸿钧,好在结果如预计之中,想到拿下师尊指日可待还莫名有点小激动呢。
鸿钧肯留他一人,便说明这儿的安全有保障,骆殊途倒不着急,乖乖地待在原地看烟花。
然而没清闲多久,闹腾的就来了,远远传来段礼的喊声,咋咋呼呼的,骆殊途瞄了眼,本不打算理会,只是随着距离的拉近,他敏锐地感到了对方声音里的惊惶,心里立刻升起些警惕,回头看去。
见树下的少年依旧不动分毫,傻乎乎地朝这边张望着,段礼险些吐出一口血来。他原就受了伤,现在更是急的气血上涌真元震荡,眼看身后的鬼修将要追上,咬咬牙强撑了口气,也顾不得后果了,忍着剧痛再次提起真元,怒吼道:“还不跑——”
跑哪儿去?骆殊途摇摇头,再次在心里刷新了段礼的智商值。
这么个强弩之末的练气期弟子都能喘喘歇歇逃命到此地,后面追的鬼修多半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打起来绝没钻空子的功夫,就算能跑,也是眨眼被抓的下场。
不出几息,段礼已经狼狈地站在了他身边,像护食的小兽般不停怒瞪形成包围之势的四名鬼修,当中两个是突然现身的,想来早就有所准备,便是段礼没有朝这里跑,骆殊途也难以脱身。
“叫你跑你怎么不跑!想气死……”
“闭嘴!”骆殊途低声斥道,迅速地算了算储物袋里杂七杂八的法器,同时手中凝起一把冰剑,寒气凛然,饱满的真元力涌动其内,气势咄咄。
段礼不说话了,皱着脸握紧了剑,往他身上靠紧。
为首的鬼修看两人背抵着背,倒是临危不惧,一时觉出几分味道来,他们杀戮不单是为了修炼,很多时候更是为了满足施虐嗜杀的私欲,憋得久了总要找个发泄的渠道。眼下任务虽重要,可两个低阶弟子注定翻不出浪,他或许可以好好享受——尤其是那个眼神凶戾的少年,仅是想象到手后折磨对方的景象,他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鬼修气息阴冷,吹来的风带上了瘆人的凉意,虽然不知道几个鬼修打什么主意,但既然给了他先发制人的机会,骆殊途绝不会放过,当即冰棱齐发,扬剑而上。
“桀桀桀……”被攻击的鬼修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剑势,身形诡异地一滑,眨眼到了骆殊途近侧,出手快如闪电,牢牢抓/住了他的冰剑。
黑雾从剑上弥漫开来,快速地爬向手臂,骆殊途一惊,却并没有立刻松手,反手顺势一递,那鬼修也没想到他如此大胆,猝不及防之下竟被划破衣袍,露出一道浅浅的血口,而他抓着的剑转瞬就化成了水,黑雾散在空气里,迎面袭来数根冰刺。
以筑基的实力,做到这样着实不错,鬼修随手一挡,冰刺纷纷坠落在地,袖中涌/出的黑雾不断地聚集成团,隐隐约约可见扭曲狰狞的人脸,鬼气森森。
“鬼仆!”段礼受另三人钳制,只来得及喊了一声,下一刻便晕厥过去,皮肤通红,筋脉偾张,是真元爆体之兆。
顾名思义,鬼仆为鬼修通常的手段,以魂魄锤炼而成,多是生前受尽折磨而死,极为阴毒。骆殊途紧紧抿唇,脚下却不停,看起来像是由围中惊慌地寻找生机,敌强我弱,想逃是不可能的,这几个鬼修眼里施虐的yù_wàng毫不掩饰,虽然不甘心,但他只有拖延时间这一条路可走。
“唔……”背上一寒,纠缠上来的鬼仆至阴,逼近时甚至影响到了行动,骆殊途闷/哼一声,咽下喉咙里的血气,转手划开黑雾,足尖一点,跃到另一侧。
阴气入体,躲闪的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几个鬼修似乎想到了猎物到手后享受的滋味,面上流露出淫/邪的笑意,不过只是一瞬,就换作了惊愕,正攻击得利的鬼仆也变得动作迟缓,让骆殊途得以喘息着避到边上,祭出储物袋里的仅有的三张纯阳火符。
他那番走动,实则布阵,硬碰硬必死无疑,只好投机取巧,鸿钧送他的玉铃铛帮了大忙,能扰乱元神一息也是一息,至少够他克一克鬼仆。
大意之下被骆殊途得逞,醒过神后的鬼修很快就撇去了这点不痛不痒的骚扰,见鬼仆被纯阳真火所伤,生怒之余越发想仔细教训对方,手下一转,显出几分涣散的鬼仆马上凝结修复起来,迎头扑向骆殊途。
先前还留存戏弄的意思,此刻已懒得遮掩,不消片刻,鬼仆便将人团团包裹。
浓重的怨气侵蚀着清明,骆殊途浑身僵硬,被鬼仆束起四肢露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惨白,隐约浮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