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后的男子躯体一僵,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只剩心跳。
我干笑两声,“皇上快去吧,贤妃今日受了伤,肯定也受了惊吓,皇上莫要让贤妃久等了。”
我不知心中哪根筋不对,偏偏这个时候想要出声,若是我此时不出声,那么翠儿便不可能知道我是谁,也许就会剩下不少麻烦。
外面翠儿现在是什么脸色我不晓,我只知,我一出声,然后便后悔了。
“太后赶朕去?”龙亦轩再次把头低下来,如绸缎般的乌发扫着我的脖子,浑身颤抖。
“太后不舍得是么?”龙亦轩再次出声,头不断的往下移,直到他的下巴磕到我的锁骨。
“有什么舍不得,皇上去贤妃娘娘那里,哀家说不定还能早一点抱上孙子。”我说着苦笑,我连儿子都没有,竟然要直接抱孙子。
“太后竟然有如此的愿望。”龙亦轩的鼻息浮在我的皮肤上,我始终不敢动。
我知道他又把我当成了王瑾婳,所以才会如此的极尽温柔。
“是啊,皇上也老大不小了,再膝下无子就要被人说道了。”我笑着,一边去掰他环在我腰间的手。
我自是不如他的力气大,徒徒白费了力气。
“皇上,翠儿姑娘在外面等着呢。”我提醒他,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外面有人。
“太后,他当真有千般好?纵朕费尽心思竟也不能及他半分?”龙亦轩说着,自己松开了手,声音略带沙哑,仿佛从荒古来,历尽沧桑。
我转头,像看到了云旭尧一般,心中有莫名的悸动,突然不想让他走。云旭尧就是这样,笑着,却始终带着倦态,因为他的身子不好。
龙亦轩徒然拉开门,外面翠儿站的笔直,寒风吹来,撩起几缕青丝,倒也是个美人。
看着龙亦轩的背影,我知,他始终不是云旭尧,若是,他绝对不会弃我而去。
草败无声,叶落无语,冬翩翩然而至,心飘飘然则冷。
我厌恶这十丈软红,也厌恶了滔滔浊世,厌恶了拼斗与献血,厌恶一切的到来与离开。
心中不知为何突发此感慨,大明宫内的幔帐因寒风说的突入被吹得缭乱狂舞,黑檀雕镂的宫灯里烛火一颤,猛地一涨长达尺许,又立即静歇,竟如我心这般。
那白衣男子,与我一同受夫子教育,陪我一同迈过火盆,行过大典的男子。
我缓缓抬步,离开大明宫,云旭尧我何时能见你?
像是丢了魂一样,回到未央宫,屋内灯光耀眼,晚膳也早已经准备好,可是无心用。
草草吃了一点,然后喝过如胆汁般苦的汤药,却不感觉苦,可能心比嘴更苦一些,躺在创上,注定的*无眠。
月光透过琉璃洒进室内,斑驳陆离,月光微凉,我却不想辜负岁月的流光,感觉窗外有人,但是却不愿起身去探。
夙愿,不会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而改变。
第二日起创时,天依旧蒙蒙,我不打算继续浑浑噩噩的荒废大好时光,于是拿出那些未看完的账本,一本一本仔仔细细的研究。
做事认真之后,就会自动排除外界干扰,以至于龙亦轩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直到我肩膀累了,“念巧,给哀家锤锤肩膀。”我说着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不轻不重的力道,打在我的肩上,一下又一下的敲进我的心房,总感觉今日的念巧不太对劲,她平时可是很能聊天的。
我回头,想看看她,却发现落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不太对,不像是女人的手,一般女人的手没那么大。
再抬头,才发现是龙亦轩。
“哀家的罪过,竟让皇帝给哀家捶背。”我说着闪过他垂下来的拳头,然后站起来,把自己刚才做的贵妃椅让给他。
“皇上请坐。”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龙亦轩倒是没跟我客气,直接就坐下了,眸中清亮,神采奕奕,仿佛昨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今天穿了一件紫色暗花金丝穿低的袍子,上面绣着飞龙,头戴一枚与我一样的银簪,固定乌黑的青丝。
“皇上今日来,何事?”我问道。
“博宇已经入京,我让他今天下午来见你。”龙亦轩开口声音依旧淡漠。
“这么快。”我有些惊讶,昨日黎明,他才跟我提起此事,今日竟然就到了。
“河阳距离帝京本来就近,昨日早朝之后,朕八百里加急火漆涂封给博宇送的信,说你病了,要见他。”龙亦轩说这句话的时候,脸都不红一下。
真是一只老狐狸,竟然拿我当借口。
“那么哀家是在未央宫见他?”我问。
“当然,你病了,自然要在创上好好躺着。”龙亦轩说,“当然,是在这个屋子里躺着。”
我知道,他应该是想多了,我从来不想着住未央宫的正殿,同时我很奇怪的是,未央宫的正殿从来没有人住,却天天有人打扫,并且,他为何把我安排在右偏殿,而并非是太后住的兴庆宫?
“皇上这借口找的好,让哀家好生佩服。”我笑着说,言语中却无不充满讽刺。
“朕自然要想一个能让博宇快速前来的理由,还有,这要与四川开战,还有有个将军才行。”
难不成他是看上了司马贞?司马贞是倔脾气,我可拉不动他。
“皇上的野心太大了,哀家恐怕做不到这么多。”我说,我要是能够把博宇劝下来,让他暂时的安定,我就千幸万幸了,更何况是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