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萧白契见状,便为她夹了些菜放到她的碟子里:“我看你这几日没有好好吃过。再吃些吧,你毕竟是一国的公主,若是你有什么闪失,我回去无法对皇上交代。”
七月看着他,知道他是在跟他划清界限。虽然明白,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无法让自己不心痛。
她重新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将饭菜送进自己的嘴里。而这饭,可谓是食之无味。将萧白契夹来的菜都吞下去之后,七月实在吃不下了。萧白契也跟着放下了碗筷,他蹙着眉头,像是在思虑着什么。
“七月,我……”
“我将这些收拾了送到厨房去给顾婆婆吧。”七月打断他的话,一下子站起来,却因为脚踝的伤吃痛。萧白契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就要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处,七月却缩了缩脚,回避了他。
“七月。”萧白契无奈。七月却是顾着自己收拾碗筷,闷声说:“若是……若是你真的不能给我想要的,你便不要再对我好。你可以假装看不见我,对我的心意也视若无睹。那既然如此,那你便要再决绝一点,才好让我死心。”
萧白契不曾想过看似柔弱的七月竟然会有这么刚烈的性子,而这些话,是萧白契如何也想不到的。七月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认同了她的说法,心里更是委屈。即使脚上疼痛,还是咬着牙离去了。
待七月走后,萧白契一人坐在桌边,眼神空洞。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拿出了两个物什。他握在手上,细细的看着。一个是七月送与他的护心镜,一个则是一枚玉佩。萧白契用指腹缓缓的抚摸着那枚比手掌要小上一圈的玉佩,想起了临行前的那晚。
那晚树影婆娑,星光浅淡,她将玉佩塞到他的手里,泪眼朦胧:“白契,你一定要平安归来。这玉佩我让人去开了光,保你平安的。你不要推辞,你知道这玉佩对我的重要。它在你身边,就犹如我陪在你身旁。”
他忍不住见她如此凄楚,就将她拥抱入怀。她靠在她肩上,微微哽咽:“白契,我要一个许诺。玉在人在,玉毁人亡。”
“我一定会回来的!”他将她楼的更紧,鼻尖萦绕的全是她秀发的清香。
她在他的怀里点着头,已经止不住眼泪了。“白契,我等你。若是等不到你,我便为你做七日的未亡人,七日之后,就随你而去。”
萧白契推开她,看着她泪光闪动的双眸,是那样的楚楚动人。忍不住,他俯身亲吻了她的额头。这个女子,让他如何辜负。
而思绪到这,耳旁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我说过我要跟着你,不论生死,我都不会离开。
这是一种带了生不同衾死同穴的决绝,就算萧白契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在这样不惧生死的不离不弃中,也会有所动摇,要会变得柔软。
“彭!”此时一阵强风刮来,开着的窗户被吹上了一扇。萧白契这才从冥想中回神,一抬头,便看见窗外高高悬挂在天上的那轮月亮,清冷的让人失落。
顾婆婆今日去市集上,采买了一些东西,还给萧白契带回了一本书籍作为消遣。萧白契坐到床上之后,便拿过来在那看。其实他根本没有看进书里的内容,他只是在等七月回来,在想她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之后要与她说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但萧白契觉得自己等了漫长的一段时间,房门终于被敲响。他嘴角不觉露出一笑,而后将手里的书放到一旁,起身去开门。可是开了门,才发现站在门口的并不是七月。
“顾婆婆,七月她?”
“哦,她便是让我过来告诉你一声,她晚上就在我屋里睡了。大夫说她的扭伤有些严重,这几日不适宜太多走动。你身上也有伤,你们两个在一起不方便,她在我那我也可以照看些。你的药下午的时候大夫已经替你换过了,明早上我让他再来一次。”
萧白契听完,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劳烦顾婆婆了。”
“不要跟我客套了。你有伤在身,还是早些休息吧。老婆子我忙了一天了,也要去歇息了。七月在我那,你不必担心。”
“是!那顾婆婆慢走。”
“唉,你进去吧,进去吧。”说着,就离去了。
萧白契关门的手顿了下,最后还是关上了。
在七月受伤不能下地的三日里,萧白契基本没有机会见到她。用饭的时间,她是和顾婆婆一起的。他的饭菜,都是顾婆婆送到房间里来的。偶尔他会走到院子里坐着晒会儿太阳,可是七月却好像是没了踪影一样。
好几次,他有意无意的经过顾婆婆的房门前,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想要叩门,却提不起力气。而其实这些,七月都略知一二,顾婆婆没回回来,都会跟她讲有关萧白契的情况。伤口好到什么程度了,饭量的增减等等。
而每次他路过房门前,房门上的影子,她都看得清楚明白。而他在她房门前的几分踌躇,她也明白。
七月强忍了这几天,她不是要放弃,她是在等。等萧白契,自己愿意敞开心扉接受她的心意。若是等不到,那她也无法。
萧白契想,或许七月已经决心放弃了。“或许,这般是最好。”他喃喃自语,可是似乎胸间又有无法抒发的抑郁之情。
到了第四日,萧白契没有来找七月,七月想,或许他真的不会对自己动心了。顾婆婆再次劝她:“七月姑娘,你还是挺婆婆的话,早日脱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