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探路飞行仪查看整个建筑物四周都没有人,或者动物,但车上却没人有下车过夜的打算。
下车过夜?开什么玩笑!
咱可是在逃命!又不是准备在郊外露营看星星。
这荒芜的四周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漆漆,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角落蛰伏了危险呢。
再说了,探路飞行仪那小东西是用来配合正常行车路况导航的,比如当你在高速上堵了两个小时一动不动时,能通过操控传播的画面看看前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故,可没说用来探测夜间荒地是否有毒液尸人出没的。
所以,谁敢把身家性命全压上?那玩意怎么可能全信!?
于是,全车人都待在了车上。
因为夏明岛地处南方,所以哪怕是金秋十月,但依旧没有过多的冷意。
在客户杨蕾留存的记忆里,白露了解到夏明市的一年中,夏天占据一大半的月份,剩下来的才是春秋冬,而且冬天都是在零度以上,除了个别山区会出现结霜冰外,城市部分的整个冬天平均都在8至12摄氏度,可以说,夏明岛是个冬天度假避寒的好地方。
正因为不够冷,所以此时环保车上的温度有些偏高,气味方面也不太好闻。
“开点缝儿,透透气吧。”白露听到洪姓夫妇在交谈。
“不行,万一那些东西流进来了怎么办。”男人的语气十分担忧。
“我感觉好闷,胸口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女人道:“自从鸟群袭击后,窗户再也没开过,空调的循环风也关了,我真有点受不了了。”
“亲爱的,忍一忍。想点别的,过会儿就好了。”人们常以“忍忍就会变好”来作为度过任何困难的心理安慰。
白露的五感很敏锐,听到后很想转头说一句现实,咱在密闭的空间中,光靠着车内排气孔只能保证不被憋死,总体上只会越来越闷,压根不会变好。
然而,这次白露还真说错了。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白露明显感觉到车内闷热的温度降了下来,不过这倒也正常,虽说夏明岛的昼夜温差很小,但还是有个温度差的,况且他们停靠的是个城市边缘的郊区部分,所以夜晚降温十分正常。
又过了一个小时。
“哥,我感觉有点冷,嗯冷。”林云儿小声地对林风道。
“是有点冷,哥上去再拿件外套拿下来。”林风起身准备去观光车的二楼行李箱中拿东西。
他的动作很轻,因为车上人都在合目休息。
在白天接二连三的精神刺激后,晚上的暂时安全使得人人都感到疲倦来袭、昏昏欲睡,再一想到隔日的未知情况,于是大家都选择了抓紧时间闭目养神,能睡就睡一会儿吧,甚至有个别人还打起了鼾声。
林风顺着有些陡的楼梯上去,用手电筒找到了自己的登山包,翻了翻,从底下拿出了两件外套,其实,在林云儿说冷的时候,他亦有同感。
记得夏明岛去年的这个时候还没这么冷呢,林风回想着,去年十月中旬时,公司组织去海边露营,那时候他穿着短袖,到了半夜都不觉得凉,类比一下,今年冷得好像有点快。
林风将登山包放好,转身准备下楼,手电筒的光照到窗户玻璃上,一团团浆糊般的黏腻,让他联想到白天路障区的鸟群疯狂袭击,紧接着又想到阿健的白骨骷髅,他不禁起了鸡皮疙瘩,一阵恶寒,感觉更冷了。
在林风从二层下去后,他没发现的是,身后二层窗户的玻璃上正慢慢地开始结起了冰……
“云儿,穿上。”林风给妹妹套上他们仅带的外套,中厚度。
“嗯…啊……”有人好像做了噩梦,伴着呼声,突然惊醒。
“嘶~”又有人醒了:“卧槽,怎么这么冷啊!”
“我们车真是停在废工地?”
“我怎么感觉更像是冷冻仓库呢。”
白露早就冷醒了,她以背包为掩护,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了杨蕾女士的冲锋衣,紧紧地裹到了身上后,吸了吸鼻子,然后眨着眼睛拼命往糊里糊涂的窗外观察,会不会有毒液生物出没。
直到车上陆陆续续不少人醒了,白露才回过头来,之前她敏感地觉得温度降得过多时,还以为是客户本人的身体偏畏寒,所以才会感觉特别冷,现在大家都冷醒了且纷纷嘟囔着过低的气温,说明不是她一人感受异常。
大概又过了十来分钟,全车人都彻底清醒了。
而且,都是因为冷醒……啊不,准确的说来,应该是叫“冻”醒的。
“快看!你们快看窗户!”老刘喊道:“我窗户上竟然结冰了!”
“我这也是!那些鸟群留下的粘嗒嗒都结成冰了!”
“难怪这么冷。”林云儿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道:“哥,我说怎么这么冷,原来是因为下雪结冰了呀。”
林云儿的话音刚落,全车空气一滞。
见周围人一副“你说神马”的表情看向自己,林云儿一脸茫然:“我…我说错什么了么?”
“天啊!”
“开什么玩笑!”
“不可能的!”
此起彼伏的小呼声响起,饱含着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
“云儿,夏明岛是没下过雪的!”林风若有所思地解释。
“从来没有?”林云儿瞪大了眼睛。
“据记载,一两百年前的某个隆冬腊月飘过一丁点吧。”
“额,那…那现在怎么会下雪!”林云儿弱弱地问周围人。
众人:你问我,我问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