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几个晚上,白露睡得都比较浅,而今晚,白露睡得更浅,几乎每合眼一会儿,就要睁开眼警惕地看看四周,生怕神秘的凶手悄然靠近。
演员小姐在白露凶巴巴的恐吓下,乖乖地摘掉了耳塞,不过看她那昏昏欲睡的样子,白露也不指望她能帮上什么忙了,实在是太没心没肺,缺乏警惕性了。
其实,白露二人所歇息的附近,有许多套房卧室,不过,要么有锁、打不开门,要么可以打开,但却不能反锁,白露有想过找一间卧室过夜,但是又担心密闭空间里内藏有不知出口的暗道,导致夜间更加危险,所以还是选择了四通八达的路口,继续躺睡袋。
演员小姐一边抱怨化妆镜上自带的照明灯电量不足了,一边进入卸妆程序,那平铺一排的瓶瓶罐罐又看得人眼花缭乱,一番折腾后,白露不经意间,借着微弱的光线发现卸妆后的演员小姐依旧挺美,不过和她妆后还是有些区别:
卸妆后的脸部线条更硬朗一些,五官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棱角分明,有一种雌雄莫辩的美感。
白露心下生疑,这位演员小姐一直给人一种胸大无脑的花瓶即视感,说话做事也透着一股轻浮与傻白气场,似乎让同行者一眼就能看透本质,让人完全不会往她身上多放注意力。
这样有问题么?
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就是这种让人“理所当然”地认为“完全没问题”的感觉,才是最大的问题!
试问,一个让人一眼就能看透的话剧演员,这还叫“演员”么?
对比于第五组的银行职员,短发女摄影师,探险三个人身负疑点的复杂,再看看演员小姐的“简单”,心下一顿,恐怕她这份“简单”并非真的简单吧!
白露暗自多留个心眼。来古堡里寻宝的应征者,除了已经死掉的,剩下的约莫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卫秋梧。明明是个丢进上下班高峰就找不出来了的普通上班族,但里子已经换成白露这个时空业务员了。
“哈欠~”演员小姐一关掉了化妆镜上的白灯,整个空间瞬间黑暗了下来。
微微闭眼后再睁开,黑暗里,白露觉得有人正目光赤果果地盯着自己。想旁边看去:只见演员小姐的双眼在仅开着一只便携式夜灯的微弱光芒下,明亮得像是天际最耀眼的黑濯石。
换句话讲,亮得吓人!
“喂!盯着我干嘛!?”白露随口道。
“有么?”一道陌生的音色响起,很轻,就像电影里有着八块腹肌的狂野男主,声线中带着性感的磁性。
???
白露身体一僵,脑海中正有什么思路浮起,但很快就被熟悉的撒娇发嗲音给打乱了。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不盯着你看?难不成还回头去看赛车手和雇佣兵~”
一听到“赛车手”与“雇佣兵”这两个名词,白露脑子里刚闪现的某些东西就被“吊死鬼”与“断头斩”的恐怖死状给占据了全屏。
“额……”
凌晨时分。近乎成规律的“女孩尖叫”准时响起,白露耷拉着眼皮,尽管已神经衰弱,但还是发现了,女孩的尖叫每次都比上一次,时间更长、音量更大、凄惨度更高!
怎么跟恶鬼缠身,每晚准点报道似的?叫明珠的女孩在古堡里惹到什么东西了,还是说,那个神秘凶手正在折磨她?乱七八糟的想象一开启,立刻让人不带缓冲地毛骨悚然。
白露强迫自己不去浮现那些恐怖的联想。硬是堐到了第六日天明。
一大早,演员小姐并没有像前几日一样摆弄各种工具来修颜上妆,简洁利索的束发,不上任何粉底彩妆。就这么素面朝天地……在一旁烤土豆。
白露嘴角一抽,然后将自己背包里的红薯给丢了进去,白天会比夜晚稍稍明亮一点,所以还是能看清怎么给烤地瓜完整剥皮的。
五脏庙祭好后,“没主见”的演员小姐选择跟着白露,进入中间那条黑洞洞的廊道。
在担心户外手电筒的电量能供应多久时。白露还是有些怀念雇佣兵制作的“桌椅腿”火把,在氧气不足的地方,火把会首先熄灭,多少会有些预警功效,不像现在,还要忐忑手电筒电量紧张。
缓行慢走的一天里,白露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吼二货。
“地上那么大的洞你看不见啊!?眼睛长在哪呢!?”
“都蛀成那样了,还翻什么啊!?夹到手怎么办啊!?”
“小心!那么大的脑袋想什么呢!?赶紧用碘酒球消一下毒!”
……
当和比自己强的人一起上路时,会产生一种依赖和安定心理,而和事事缺心眼的二货同行时,那叫一个“事儿妈”,合着你还不能硬着心肠不管了。
因为每次白露决定要和演员小姐分道扬镳时,她就用湿漉漉的大眼睛满是祈求地巴望着白露,活像一只漂亮的大型萌宠,搞得白露不忍心把她给丢了。
第六夜依旧是睡袋地铺,凌晨尖叫后,第七日黎明。
“亲爱的,你慢一点,我快跟不上了~”
“亲爱的,我能不能用一枚土豆跟你换一个红薯~”
“亲爱的,你还有牛奶能量棒么?我的吃完了~”
……
旁边的演员小姐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而且她还把白露归到了“亲爱的”行列,那种信任依赖的亲昵语气让人既烦躁又无奈,但在这种“古堡循迹”的处处危机情况下,偏偏还让人诡异地冒出一丝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