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朵与范婉媛在小花园呆了许久,听完那一长段的故事后拜别了两位长辈,回到主屋时,两人身上的衣物已然湿透。
江心朵跟在范婉媛身边,打量着这座复古又华丽的屋子,典雅而高贵,神秘而寂静,但却并不给人威严、肃穆的感觉。
红色的地毯,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景艺术画,外形复杂的挂钟,宽扶的手椅、沙发及橱柜,当然,是最少不了的便是黑色花岗岩制成的壁炉,燃烧的火焰让人走进来就感觉到了暖气。
原来这就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
这个地方,承载着他一辈子难以磨灭的记忆。
今天,她终于有机会站在这里,就算她没有参与过他的那些过往,但身处这里,却觉得与他距离又拉进了一大步。
“上去换衣服。小心感冒。”范婉媛微笑地看着她好奇的目光,牵过她的手往楼上走去。在二楼左翼第一个房间,她打开黑色的木门,“这是fan的房间,里面的一切都保持以前他住的时候一样,你可以在他的浴室沐浴,我去准备衣服给你。”
“好。”
江心朵很想知道,他以前的房间是什么样的,在范婉媛离开后她好奇地走进去。
这是一间完全融和了维多利亚时代与现代装饰为一体的房间,豪华而大气,处处都体现着精致与华贵。
房间虽然很久没有人入住,却保持着非常好,看得出来每天都有专人打理。
她走到更衣室,打开金褐色的橱柜,他的外出衣物整整齐齐地罗列着,再打开另一边是家居装及睡袍及贴身衣物。
但是吸引她目光的却是那一柜塞得满满的白色手帕巾。
他也会随身携带这东西吗?她想了一下,好像没有印象,家里的橱柜里似乎也没有?她伸出抽出一条,似乎还带着淡淡的香味,样式简单干净,除了边沿用精致的银线绣着之外,上面没有任何的花式,而最下方的角落里绣着一朵小小的红色蔷薇——
江心朵盯着这小小的图案,好像在哪里见过——
“朵朵,衣服我给你送来了。可能有些长,但是穿应该没问题。”范婉媛身高比她高上十公分,衣服也是大一号的,家里没有适合朵朵身材的衣服了。
“saa,你看——我都不知道他也会随便携带这个——”江心朵扬了扬手中的白色手帕巾。
范婉媛看着她笑得如此开心,难道fan带手帕巾很奇怪吗?
“他一直都有这个习惯的。慢慢你就会发现了。”她微笑着,“快去洗澡。”
“我想带几条回去可以吗?”她又问。
“他的不就是你的,还用问我?家里没有吗?”
江心朵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先去洗澡了。”
在他的卧室里洗好澡,吹干了头发后,天色已经暗下来,老管家上询问是否要准备晚餐。
江心朵担心家里的两个孩子及某个大孩子,没有在这边用餐,与范婉媛离开了。
回到伦敦市区已经是晚上七点,天黑了许久了。
而家里的两个孩子看到妈咪回来都冲了上来——
“妈咪——”小贝贝才叫出声,眼泪就吧嗒往下掉。
“贝贝,怎么了?”江心朵拭掉女儿脸上的泪珠,心疼地问道,贝贝却只是光顾着眼泪,江心朵转而向儿子问道:“小逸,怎么了?”
“爹地在生气。”范逸展语气闷闷道。
“他在哪里?”听到两个孩子说他在发脾气,范婉媛眉头一皱。
这人的脾气怎么变得跟当时洛岩眼晴暂时失明时一样了?整天阴阳怪气的,动不动就发脾气,还吓到了两个孩子。真是够了。
“楼上书房。”范逸展伸手指了指。
“我上去看看。”范婉媛随即上楼去。
江心朵把哭着的女儿搂抱着沙发上坐下来,一手抽过纸巾给她擦泪,一手摸着她的头,“贝贝,爹地生气,你怎么哭了?”
他脾气再坏,也可能直接朝两个孩子开火吧?
“妈咪,爹地真的好可怕,把米琳娜送上去的晚餐全都扔出来了,唔唔唔……我不想要这样的爹地,好凶好凶!我讨厌这样的爹地。”小贝贝哽咽地哭诉着。
“贝贝——”江心朵的声音也哽咽了下来。
“妈咪,你为什么哭?”江贝贝被妈咪的眼泪吓得忘记了自己原本要哭的。爹地又没有骂妈咪,妈咪怎么毫无预警地泪如雨下?
“妈咪,发生什么事了?”范逸展也是担忧不已。
“妈咪、妈咪没事。”江心朵七手八脚地抹掉眼泪,加上女儿的两只小手,更显狼狈。“爹地只是生病了,难受才会发脾气。他不是针对任何人,不可以说讨厌爹地的话,听到没有?等会妈咪会跟他好好说。让他以后不可以乱发脾气,好不好?”
“爹地会听吗?”小贝贝现在都不确定了。爹地从医院回来后,这几天变得好陌生啊。
“会的,他一定会听妈咪的话。”
安抚好两个孩子的情绪后,江心朵上楼来,碰到了从书房出来,脸色不大好的范婉媛。
他怎么了?
江心朵用眼神询问。
范婉媛摇了摇头,她进去问了他半天,他就是不说话。她又不能像对待洛岩那样对他,最后只能无功无返。
“我进去看看他。”
江心朵叹了口气,走进去。
书房里一片黑暗,连小小的壁灯也没有开,江心朵伸手按下开关,灯才亮,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关灯,出去。不要再来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