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叶榆不是作为被抢者,那就给这陈小妹击掌道好了。为了不成为明天京城的头条,叶榆觉得十分有必要,现在!立刻!马上!义正言辞的拒绝掉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骄女。
还不待他开口说话,只听得车厢中传来清冷的声音。
“夫君,何事耽搁。”
陆问薇的音色很是特别,倒不似小女儿甜美,而是略有些低沉的,令人闻之心安的平静之感。这一声询问,似是抚平了叶榆的烦躁,一时间也跟着平和下来。
陈幼蕊只觉得眼前人眉眼间浮起一层温柔之色,原本有些凌厉的美艳都变得柔和下来,他微微侧过脸语气温和对车厢中人道:“无事,夫人莫急。”之后便转而对她道:“陈姑娘若是无事,便让一让,在下与夫人还有事先行了。”
陈幼蕊一颗少女心虽然似堕入湖底,拔凉拔凉的。转瞬怒气大生,横鞭道:“你再说一遍,车中是你何人!”
叶榆唇角含笑,一双桃花眼亦是含情道:“车中是我发妻,陈姑娘可还有疑?”
陈幼蕊心头一紧,发妻……竟然已经成家了?一时间陈家小妹五味杂陈,方才的满腔欢喜皆化为了失落,大小姐的骄傲让她随即更加恼恨,为什么好不容易遇到个心悦的男子,偏生还是个成了家的!越想越发恼怒,手中的九节鞭已经应声而出,犹如银蛇,夹杂着猎猎风声,直朝叶榆抽去。
叶榆微微皱眉,这大小姐也太过随性而为,那银鞭将至,他不偏不闪,广袖大氅和风一拂,阻去那鞭子的几分力道,抬手便将那银蛇握于掌中,腕上一转,将鞭子朝自己收了几寸。
陈幼蕊本不曾想过要伤人,只是乍闻那话,心头一痛,等反应过来银鞭已经打了出去。待鞭子出去之时,心头也有些紧张,她本是不想伤他的,这一鞭子下去若是将人打坏了,可如何是好。谁料眼前□□一晃,那有些苍白而修长的手竟是毫无畏惧的握住她的银鞭,之后便是一股极霸道的力道将银鞭折入他手中,她只觉得手上一紧,身子已经随着银鞭朝前扑了两步,堪堪停在红衣男子身前,对上那双不语而笑的眸子,还有原本清远此时却微微皱起的眉毛。
陈家小妹只觉得心头要跳出喉咙了,她猛地睁大眼睛,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叶榆瞧着眼前的小丫头,分明只有十四五的模样,算起来正是青春叛逆期。家中娇宠,难怪会这样莽撞。想到这小姑娘一话不对,抬鞭打人的行为,叶榆忍不住皱眉道:“当街用策马冲撞,惊扰了他人马车还这般蛮横无理,已是不对,眼下又要持鞭伤人。陈家忠烈满门,天下人莫不敬重,怎么家中女儿这般骄纵?陈姑娘且好好收了鞭子吧,莫要辱没陈家门风。”说罢便松开握住银鞭的手,转而拎起小姑娘脖颈后的衣领从马车上直接丢了下去。
“好自为之。”叶榆抛下话后,抬手将马车上的帘幔放下,示意陈叔继续赶路。
陈幼蕊被从马车上扔下来,身形晃了两下这才稳住。她有些呆呆的看着那华贵的马车从自己眼前驶走,耳边传来自己的爱马的低低嘶鸣声。陈家小妹有些讷讷的看着自己的爱马,半晌才喃喃道:“阿雪,我这是被他给训斥了?还被他给扔了下来?”
阿雪打了个响鼻,似乎在应和自家小主人一般。
陈幼蕊心头起了一股别样的情绪,要知道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敢这般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