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去过离川水,看着凤息被禁锢在水里,她的身体在水里挣扎扭曲,痛楚而绝望的喊她,“母后,你放我离开,我受不了!”
她几乎忍不住想要帮她解脱,天帝指着水下的女儿痛声道,“她若从水里出来,立刻魂飞魄散,你从此就失去她了。”
“我愿意,我愿意的,母后!”
她终归下不去手,放与不放都是锥心之痛,便一腔怨恨悉数发泄在了天帝的身上,“你枉为天帝,连自己的女儿护不住,都是你的害的!”
她从此便不敢再踏足离川水,因为怕自己心一软便真的会让女儿魂飞魄散了,五百年来便日夜夜听见女儿的呼喊,凤息该有多恨自己。
凤息哭喊了五百年,她便五百年没睡过一个安稳的好觉,这几年,凤息突然就安静了,声息全无,或许已经知道无望,或许已经认命。
这一次,梦里还是离川,她又去看凤息了,离川水下已经没有人了,“凤息!”她慌乱的在离川乱找,朱厌突然出现了,凉凉笑道,“我来告诉水下是怎样的痛苦,那怕是骨肉剥离,地狱烈火焚烧都不及它十分之一,生不如死,所以我替她解脱了。”
离川是天界隐秘之地,也仅有天帝天后与几个德高望重的仙尊知道,引离川水,一池散魂,一池镇魂,朱厌当日是在散魂,而凤息是镇魂。
几万年前,魔界与天界大战,便是与天帝齐辈的仙尊们也不愿忍受离川之苦甘愿消逝而去,就连朱厌当年也宁愿求一死,如何让她娇养长大的凤息来受。
“你们夫妻二人当真狠心,害死了阿婉,现在又不顾凤息,你们只为你们自己!”
他的话便有如一根针扎在了天后的心尖上,“不是的!不是的!你把凤息还给我!”
天后从噩梦中醒来,已是大汗淋漓,朱厌,原来这就是你报复我们方式,为什么不找我们,要让我的凤息受苦?
天后生怕凤息是真的没了,又去命人拿了通天镜过来,施了法术看凤息还在,她手抚着镜子,镜子里凤息闭着眼睛躺在了水下,象是睡着了,浓默般的青丝飘散在水里,更衬的肤白如雪,连一丝丝的血色都没有了。
耳边一声低低的叹息,她抬头,却是自己的丈夫,他踌躇了一会,才将手将放在她的肩上,“青鸾,朕今日就去把她接回宫。”
天后身子一震,不敢自信的看着天帝,后者重重的点了点头,“你等着罢。”
天帝转眼便已消失在了大殿上,天后出了寝殿,站在大门口,望着离川的方向,热泪纵横。
天后似大喜又似大悲,仙娥们越发看不懂。
过了好一会,又,又见抑郁了五百年的天后高声道,“传旨下去,明晚我与天帝要在镜花殿宴请天界众仙,请众仙务必到场。”
凤息爱热闹,天宫中又怎么能冷清。
天帝与天后要宴请群臣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天界,大家纷纷猜测,天界这对失和的夫妻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当然天帝天后宴请自然是极大的荣光,原本平静的天界顿时热闹了起来。
只有月老抚着须望着自己殿中那根天然结成的红绳,这根红绳安静了五百年,最近才有些不安份,莫不是坏丫头要回来了。
天界所有人都说帝姬死了,他自是不信的,那样的祸害怎么死的了。
第二天,仙君们早早的到了镜花殿,祝融帝君也不例外,他心中有隐约有预感,又去找天帝陛下求证,天帝只问,“长琴可有前来。”
见祝融帝君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他.......他......”
脸色一沉声,“去传旨,让长琴太子速来镜花殿。”
祝融心中一喜,如此便果真是凤息回来了,长琴终于可以解脱了。
镜花殿里此时已热闹非凡,众仙齐聚,便又有天宫珍藏好酒,动听悦耳的仙乐声,就连刻一向不怒自威的天帝看过去都是笑容宴宴。
不一会,便见天后手中牵着一个娇俏明艳的少女从殿外走来。那少女看过去十四五岁,穿着广袖白色宫装,随着她的走动,长长的衣袍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墨的青丝就随意散在脑后,在微风里飞扬,更衬的肤白如雪,其实她算上不多美,却是举手投足说不出的娇俏灵动,象是烟雨里穿行的精灵。
那五官分明有些面熟,那身形却脱了孩童的模样,有了少女柔软的身段,眉目间少了那抹稚气与霸道,多了少女的娇俏与明艳。
天帝笑意盈盈在尽头看着缓缓而来的母女,他身侧的青冥仙尊也是满脸的欣喜,众仙一时也忘了说话,便是连仙乐都停了下来,一时间之间静极了。
又见那少女仰起头问天后,“我最爱人界的桂花糕了,想了五百年,母后可曾给我备下?”
抑郁了五百年的天后此刻温柔的几乎能化出水来,含笑道,“凤息喜欢的,母后怎么会忘呢。”
果然是消失了五百年的帝姬,“凤息帝姬!”
“原来真的是凤息帝姬。”
难怪今日天宫大宴,只是天帝陛下本来是让女儿去历练,如今看这架势,象是回来又往死里溺爱的节奏,这丫头能学好吗?
天帝看着女儿笑道,“今日是凤息帝姬渡劫归来,长高了许多,便是样貌也有些许变化,爱卿们可还认得出?”
青冥望着凤息欣慰道,“帝姬真的是长大了。”
仙君们也不乏八卦之人,一听青冥发话了,顿时伸长了脖子,遥想当年凤息帝姬痴恋青冥三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