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千想了一下,说:“罢了,你们还是留在这里,反正有佣人照顾,明天的丧礼,你和冬冬也要参加的,我送你回房,就别再出来了。”
乔夕楚看着他,目光酸涩,最后什么都没说。
岑子妤睡着了。
邵和光低头看着她眼底浓重的青色,心底泛起撕扯般的疼惜,坐在对面的岑子琛说:“让她回房睡吧。”
邵和光说:“那这里就交给大哥了。”
岑子琛微微闭着眼,说:“你也睡一觉。”
邵和光明白他的意思,打横抱起岑子妤,经过客厅时,碰到钟家姐弟,钟弈帆一脸怒容,要不是被钟弈桐拉着,他似乎就要冲上来打男人一拳。
邵和光恍若未闻的走上楼。
青英纵来寻妻子,见她望着外面轻声叹气,问:“弈帆呢?”
钟弈桐回头看着丈夫,语气淡淡:“他说去外面透口气。”
青英纵牵起她的手,说:“我跟岑叔商量过了,明天过了十二点出殡,爸跟妈先回去了,我们就留在这里,你还撑得住吗?”
钟弈桐点点头,说:“我没问题。”她收回自己的手,整了整胸前的白花鲫。
青英纵愣了一下,说:“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你这段时间总住在娘家,我没机会跟你提起。”
钟弈桐不由得气闷,面上却不好表达出来,她人在钟家,又不表示就不会见他,又何必说这种话来推托呢,枉她一直当他是个有担待的男人。
“你什么时候有空?”青英纵问。
钟弈桐冷淡的说:“我也不知道,只能等有空的时候再通知你。”
他到现在才着急,那她就偏偏急死他。
青英纵轻叹了口气。
邵和光直接将岑子妤放到床上,她眉心紧紧蹙着,睡得并不安稳,黑色的长袍不仅硬邦邦,稍有动作就沙沙作响,邵和光僵硬的坐在床边,一双深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睡颜。
这一次去日本,他差点就回不来,他不敢想象,发生这样的事,要是他没有及时出现在她身边,任由她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一切,只要一想到那种场面,胸口像生生被插了把刀子,钝钝的疼,他也绝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他庆幸,自己完整无缺的回来了,尽管过程危险重重,但他还是从芸香手里拿回了那个威胁,从今往后,没有人再能拆散他们。
岑子妤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睁开眼睛,对上邵和光布满血丝的瞳仁,她怔了一会,哑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挣扎着要起来。
邵和光心疼的按住她,说:“你太累了,别担心外面,子牧他们已经回来了。”
岑子妤精神恍惚。
邵和光喂水给她喝,她喝了两口,就呛住,他赶紧帮她拍背,说:“厨房有粥,我让人送上来,你吃点好不好?”
岑子妤不舒服的靠在枕头上:“我不想吃。”
邵和光眉心凝重,说:“那你继续睡一会。”
岑子妤突然捂住眼睛,用手抠着。
邵和光一惊,扯下她的双手,她眼睛瞪得极大,表情慌乱无措。
“怎么了?”邵和光惊问。
岑子妤茫然了许久,挣脱他的手按在胸口:“我这里好痛,痛得快要死掉了。”
邵和光一把抱住她,眼瞳湿润,声音黯哑得近乎呢喃:“我都知道,我都知道。”除了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竟然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岑子妤无助的仰着头:“我的眼睛……为什么哭不出来?”
邵和光愣住。
岑子妤不肯见岑天华的医生,她心里执拗的认为,父亲的病情就是因为他们的隐瞒和不尽责,导致已经到了晚期才被检查出来,因为无处宣泄的痛苦,她变得极其敏感而脆弱。
邵和光将蔡医生找来,做过详细的检查后,蔡医生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在他经验中,还没有碰到像岑子妤这种案例,于是说:“或许只是一时的,精神上的压力和过度疲劳,身体某些器官会出现异常,类似休克和短暂的休眠。”
“严重吗?”邵和光眉心紧蹙。
蔡医生想了想,说:“我觉得问题不大,但要是出现其他方面的问题,比如视线模糊,突发的刺激性疼痛,就必须引起注意。”
岑子妤闭着眼,脸色苍白。
邵和光看了她一眼,送蔡医生出去,等他回来,本以为她睡着了,轻轻坐在床边,手不自觉抚上略显憔悴的脸,她蓦地撇开,他的手尴尬的停在那里。
“小五。”他的心嗖地沉了下去。
“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岑子妤漠声问。
邵和光盯着她,吃惊过后,喃声说:“爸刚走,你心里难受,我不想让那些事来烦你。”
岑子妤语气中带了一股子烦躁和凌厉的狠劲:“他已经不在了,我再难受,他也不
会活过来,我倒是想知道,张帆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岑家的女儿,爸爸死的时候,她怎么会随你去了日本?”
邵和光眸光微闪。
岑子妤并不看他,拧起眉心:“别骗我。”
邵和光沉声说:“她把韩静当成你,让当地的恶棍……凌辱泄恨,韩静死了,她找人从周仕崇手里绑走我,其实是周仕崇故意那么做的,我不知道是谁拍下视频,尽管是周仕崇主导着一切,韩静的死却不能指证他,就算把视频交给警方,主犯也是张帆茹。”
岑子妤双手攥紧被子,恨不得生生扯破:“警察抓了她?”
邵和光按住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