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宋微微叹了口气,说:“邵先生的意思是,为了钟先生的前程着想,您还是尽快按照钟老先生的意思,去美国公司任职,毕竟,人事部的任职书已经下达了,身为经理,钟先生的信誉还是很重要的。”
“滚!”钟弈帆更用力的一脚踢上去。
罗宋为难的说:“钟先生,这是我的车。”
钟弈帆气呼呼的自己滚了,但他怨愤难平,邵和光不知道给老头子灌了什么mí_hún汤,非把他弄到博来在美国的分公司,他查过了,那家公司在穷乡僻壤的地方,根本什么都算不上,但老头子已经铁了心,他这次要是敢不去,就把他从钟家族谱上除名,没收他所有的银行卡和支票,从今往后,休想再动钟家半毛钱,老头子突然间的叛变,突然令钟大少爷意识到前所未有的危急。
在a市,要是没有钟家垫着背,他就算饿死街头,也不会有人拉一把,这些年在老头子的公司也只是挂名,他的时间,全浪费在吃喝玩乐,和交结狐朋狗友上,典型的纨绔子弟。
回到家,老头子一脸乌云密布的守在客厅,看见他就是一顿臭骂,钟弈帆郁闷至极,想离开这个家的念头突然间无比的强烈,他闷闷的回房,对方的房间被打开,钟弈桐拿毛巾擦着湿头发,站在门口看好戏。
“刚出院就出去泡妞,钟大少爷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你也不怕年纪轻轻的,就糟践了身体。”
钟弈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穿着睡衣,讽刺的说:“你不会是被姐夫赶回来了吧,嘴巴这么刻薄,姐夫那样的男人,怎么受得了你……”
他们姐弟平日里斗嘴斗惯了,一向都是不遗余力,这回钟弈桐当场变了脸,将手里的毛巾砸向他,又将门砰地一声摔上,钟弈帆也不高兴,关上房门睡觉。
岑子妤回千禧湖的时候,客厅亮着一盏灯,乔夕楚在客厅看电视,冬冬早就睡了,见她一身疲倦,乔夕楚撑起沉重的身子说:“肚子饿吗?我正要吃宵夜,给你也做一份吧。”
岑子妤感觉不到饿,却想找人说说话,乔夕楚扶着后腰走向厨房,回头说:“不如你先去洗个澡。”
屋子里温暖的气息令人很安心,岑子妤怔怔的盯着她的腰腹,问:“夕楚姐,四哥来过吗?”
乔夕楚以为她担心医院的事,说:“他没来,不过有打电话,一切都很好。”
岑子妤点点头,回房洗澡。
等她出来,餐桌上多了两碗清香的黑米红豆粥,还有一盘用山椒泡的野菜,乔夕楚说:“你就吃粥吧,野菜是我想吃,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想吃辣。”
岑子妤吃了一口粥,十分香甜,胃里顿时也变得暖呼呼的,她抬起头,乔夕楚的脸在灯光下格外的柔和,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比起以前无时无刻的冷静,变得更有女人味,也更加的柔美。
“夕楚姐,我想问你一件事。”岑子妤语气里有太多的不确定。
乔夕楚吃得正香,这盘野菜她用山椒和作料泡了一天,淋上醋之后,酸酸辣辣的,她胃口大开,根本停不下来。
对付完野菜,她用手帕擦了嘴,喝了一口温水后,不好意思的说:“想问什么?”
话到嘴边,变得难以启齿起来。
乔夕楚握住她的手,轻叹:“小五,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我知道,尽管大家都宠爱你,但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经历,其中的痛苦,也只有你一个人明白,不过,我们都经历不了别人的生活,所以,每个人都有为自己而活的权利。”
岑子妤眸光微润,她吸了吸鼻子,表情难受得像迷失的孩子:“夕楚姐,要是真相很残忍,我还有必要费尽力气
去追查清楚吗?”
乔夕楚怔了一下,说:“那就看如果糊涂着,你是不是会好受些。”
岑子妤摇着头,眼泪纷纷落下。
乔夕楚说:“顺自己的心意,不要勉强就好,你介怀的……是你父亲的事吗?”
岑子妤瞪大眼睛,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她,问:“夕楚姐,你调查过张家,那宋景文呢,他也是爸爸的孩子吗?我亲眼看到了,他从爷爷的房子走出来,我根本不知道,他原来住在爷爷的房子里……是我太笨了,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爸爸有了张帆茹,为什么不可能多有一个孩子呢……”
“小五!”乔夕楚按住她的肩膀,试图令她平静下来。
她满脸凄惶。
乔夕楚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找了信得过的侦探社。”
岑子妤一惊,颤声问:“是老徐吗?”夕楚姐在四哥身边做事,自然也是知道老徐的,老徐口风严实,以夕楚姐的个性,也不会把这种事交给不认识的人。
乔夕楚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说:“岑先生在我眼里,是一位很值得尊敬的人,小五,你真的清楚自己最在乎的,是岑先生对夫人的背叛,还是宋景文有可能跟岑家有关系这件事呢?”
岑子妤惶然的瞪着她。
乔夕楚说:“大家都知道岑先生与夫人鹣鲽情深,暂且不提他否真的背叛了夫人,你是他们的女儿,应该最清楚,岑先生作为丈夫和父亲,可曾做过令你失望的事?”
“我一直以他为荣,他曾经是世上最好的父亲。”岑子妤喃喃的说,神色茫然无助::“或许他已经不是,也可能,是我以为他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