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洲野过世了。
鸽灰的天空,阴郁沉沉。
像是吸饱了的海绵,随时都要滴出水来龊。
乌云盘旋在殡仪馆的上空件。
空气里飘散着一股令人悲伤的气氛。
温黛立在灵堂旁边,中间是乔洲野的照片,黑白的颜色,定格了他的青春,风华正盛。
照片上的他目光温柔,嘴角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其实死了也好。
死了也不用面对满身的伤疤,以及毁掉的容颜。
温黛这几天哭的有点多。
眼泪似乎也有干涸的时候,她只觉得眼睛好疼,眼里好空,变成了一股空井。
心好像也随着变空了。
她发着呆。
穿堂风吹过,鬓边有一缕头发俏皮得划过眼角,痒痒得。
但是她没有去管。
不想管。
现在抬抬手,这样的动作都觉得有点吃力。
万念俱灰。
说的大概就是现在。
这个时候,元思逸走过来,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他的手臂,温柔有力,扶在她的腰上。
“来,我们到后面去坐一会,休息一下就好。”
温黛犹豫了一下,抬眼去看他,对上元思逸温柔有力的眼神,心里一软。
那句不需要,终究没有说出口。
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怎么能说出拒绝的话?
她顺从元思逸,迈出了脚步。
这个举动,让元思逸觉得心满意足。
看来,她还是把这个孩子放在心里的。
乔洲野过世的第二天,温黛万念俱灰。
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生气的木娃娃。
在她的身上,看不到半点活下去的***。
元思逸当时觉得不对劲。
在身边不远不近得守着。
果不其然第三天夜里。
温黛想要割腕自杀。
元思逸早年当过兵,早就练就了在夜里面听到一点的动静就苏醒过来的本事,即使是已经退伍这么多年。
他一听到不对劲,立刻想要冲进去。
门被反锁。
温黛是做好了准备,不想活了。
元思逸一脚就踹开了门。
冲进去,温黛的手放在浴缸里面,血水像是泼洒开的墨汁,幽幽地水里用一种诡异得姿态绽开。
颜色鲜艳的发亮。
好像是传说中只长在三途河边的彼岸花。
元思逸当即扯了毛巾,死死绑在了手腕上方。
他抱着她,一路奔下楼,疯了一样踩着油门。
温黛成功救活。
当时他站在手术室门口,恍若是从死亡边缘走了一趟。
兄妹情深到如此,让他颤栗害怕的同时又庆幸。
幸亏乔洲野死了。
从此以后就再没有大的竞争对手来跟他抢温黛了。
温黛及时抢救过来,脸色苍白如纸,躺在床上,眼里没有光彩。
那个初见时,阴了他一把的女孩,那个为了工作,为了同事,努力向上的女孩,完全消失不见了。
元思逸蹲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
“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我?想过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想让她连看看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吗?”
温黛那一双如古井一般的双眸里才渐渐有了波澜。
生的希冀,如
同蝴蝶的效应,扇动了整个生命的美丽。
所以温黛现在才会这样站在这儿。
遗世独立。
为着那个孩子,为了给宝宝一个公平,坚持支撑着。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一下母亲的伟大。
为了孩子,能够活出全新的生命来。
温黛在椅子上坐定,元思逸又给她的背后加上了一个靠枕,让她的腰能够更舒服点。
这个贴心的举动,让温黛很暖心。
她最近一直都觉得腰部隐隐有点酸痛。
也不知道是站的久了,还是因为前段时间伤心过度。
她现在终于知道保护好自己的重要性了。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保护好孩子。
“谢谢你。”
如果不是元思逸忙前忙后,温黛根本就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够撑到现在。
“谢我干什么?我是你老公。是你最亲的人。”
是啊,哥哥爸爸妈妈全部都离开这个世界了。
她现在最亲的人,就是丈夫元思逸了。
他是她的丈夫了。
结婚之后,一直都没有对这段关系有过特别感觉的温黛,在这一刻忽然间明白丈夫的内涵。
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是为夫。
在她最有需要的时候,一直是这个人男人在旁边守着。
“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端个果盘过来。”
元思逸起身离开。
温黛靠在沙发上,你浅浅闭上了眼睛。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崔老爷子从门外进来,身边跟着最得力的手下。
一个个脸色都很严肃。
这个葬礼,办得格外盛大。
外人都说崔老大这个人重情重义,难怪能走到这一步。
乔洲野什么人,跟崔家不沾亲带故的。
就算崔漫漫喜欢他,毕竟也没有结成婚,甚至连订婚都没有,所以什么都算不上。
原因肯定是,崔老大为了满足崔漫漫的心愿。
又或者是为了爱惜人才。
可是实际上呢?
内里的人都知道,崔老大把乔洲野这个叛徒的葬礼办得极为盛大是为了捉一个人。
大家只知道是一个女人。
“我们已经在方圆五里,布下了监控。哪怕是一只鸟儿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