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元思逸放下依云矿泉水,还没有来得及冲走的水池里,一脉红色血丝蜿蜒而下,像是一条蛇。
可不是蛇吗?
那女人,美人蛇。
元思逸眉宇间升起一股戾气。
刚才那个女人,居然敢咬他,力气还不小。现在喝一口水,都让他的舌尖疼得厉害,要是喝起酒来估计就更难受了魍。
“你……没事吧?”
门外响起温黛怯生生的声音。磨砂玻璃上浅浅映出她曼妙的轮廓。
这会知道害怕了檎?
元思逸嘴角慢慢牵起。
慢条斯理打开门,温黛极快得抬眼看他,而后不自然得往后退了几步,左手扶着右手的胳膊,佯装怕冷在胳膊上抚了抚。
“你没事就好。”
刚才仪式完成,元思逸就阴沉着俊颜,一言不发进了休息室里。如果不是元父叫她这个新妇进来看看,她早已经躲得
远远的。
低头看了眼墙面上的钟,被粉色玫瑰围绕,时间还早。温黛咬了咬下唇,“我们去民政局吧。”
元思逸穿衣服的动作一顿,看着她。
温黛觉得头皮发麻,低头看脚尖,即使是不好意思也要努力说清楚。何必呢……何必等到他开口。
上一段婚姻,温黛学的最重要的一个道理,便是自知之明。
“离婚呀。”
深吸一口,终究还是吐出来了,本应该解脱,抬头对上元思逸幽暗的眼神,一口气憋在胸口里,怎么都吐不出来了。
元思逸恢复了动作,慢条斯理将西服外套穿好,一颗扣子……两颗扣子……如玉的指尖在精良质地的西装料子上慢慢
滑动,像是电影里被人刻意放慢的镜头,每一帧都沉沉落入温黛的眼里。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表情,却让温黛觉得……好冷。
他的手搂上她的腰,轻轻一带,温黛整个人已经到他怀里。
打开门,穿过人声鼎沸的宴会大厅,元思逸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是温黛知道,这个方向是朝着……停车场去。
隐约听到背后有人叫他们的名字,温黛想回头,可是元思逸的脚步不停。
“好像是……你爸爸在叫你。”
温黛小心提醒他。
元思逸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什么叫你爸爸?
即使是他不喜欢叫那个老头做爸爸……
“婚礼结束了?我来迟了这么一会就没有赶上?真是不好意思……”
嘴上说得抱歉,可是声音里哪儿有什么真心实意的歉意。
夏末从另外一辆车上下来。漂亮的女人肌肤胜雪,火一样的红色让她白的无法直视。
只是……
这个女人身上穿着的……
温黛蹙眉,来参加婚礼跟新娘子撞衫是几个意思?
“没赶上就对了。”元思逸声音淡淡的,“我记得我没有邀请你。”
元思逸将温黛送上车子副驾驶座,转而绕过车头。夏末拦住了他,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元思逸也跟着停住了脚步。
车子里的密闭环境,温黛听不清,只能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们。
下一刻,元思逸跟着夏末上了另外一辆车。
等车子开走了,温黛这才回过味来,她被留在了车子里。
这是几个意思?
车厢里安静得能听清楚自己的心跳声。温黛呆呆得做了几分钟,伸手去开车门。
未果……
门被锁住了!
温黛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病房里。
有护士正在给她换药。
“醒了?来月经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保暖,多喝热水,你这个宫寒体质以后会很吃亏的。”
“我……是怎么来到医院的?”
温黛只记得昨晚上坐在车里,越来越冷,肚子还很疼……而元思逸一直没有回来。对,他一直都没有回来,她以为他只是短暂离开,所以静静坐在车里什么都不做。
可是现实是……
温黛无力得紧闭上眼。
“谁送我来的?”
“好像是酒店的保安吧。你当时已经晕倒在车里了。”
病房的门在此刻被推开。
是谭丽华。
“二婚头,想嫁人想疯了吧,居然撒这种谎。”
她绕着病床走了一圈,高跟鞋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刺激着温黛的太阳穴。
秘密是守不住的……
“这要问医生。”
她哪儿知道这是哪儿出问题了。当初也是医生说她怀孕的,谁知道现在居然出现了这种结果。
”我们元家不能接受品行不端的媳妇。“
走廊里,温黛的脸色已经比最开始时好上了很多。
“温小姐,不多住院观察一下?”
“在这里也是躺着,我回家去休息。”
温黛脸上带着不自然的微笑,进入到电梯里。她不喜欢医院,非常不喜欢这个总是有生离死别的地方。
温黛走出医院一楼,迎面,晨光里,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脚步匆匆而来。
那是……元思逸。
温黛脚步一转,鬼使神差得躲在了柱子后面。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签了这份离婚协议,至少……我们还会给你留点面子,在半年后宣布你们感情不和,解除婚姻关系。否则……到时候一个二婚女人名声扫地,你那个死了的爸爸,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她抖着手,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她的心里,居然有一丝难受。是为什么?她不想知道。
三天后
温黛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