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季玄闻言摇摇头,“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此事恐怕和萧、谢两家有关,但是详细内情不好打探,我今夜过来就是想要问问王爷,你对左都御史一职可有想法?”
容璟听到温季玄问话并没回话,只是想了想后转头看着薛柔问道:“柔柔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薛柔闻言沉吟片刻这才开口道:“柯兴庆一死,庆王、宣王和福王必定会为左都御史一职大打出手,萧、谢两家更是不会轻易放过都察院这块肥肉,更何况柯兴庆的死因尚未查明,此时去争抢左都御史一职恐怕只会惹来楚皇猜忌,到时候都察院拿不拿的下来尚且说不准,但是一定会惹来一身麻烦。”
“那照薛姑娘的意思是,这事我们不去掺合?”温季玄皱眉问道。
薛柔所说的那些他当然也清楚,容璟底子单薄,朝中没有强援,除非动用暗谷隐藏在京中的势力,否则想要跟宣、庆、福三王和萧、谢两家相争,几乎没有胜算,而且就算动用了暗谷的人,胜算也不足三成,更有可能把自己拉入漩涡之中,可是也正是因为容璟朝中无人,平时萧、谢两家把持朝中八成文臣,不容他人染指,他们想要让自己的人去掠取高位根本就不可能,此次柯兴庆一死却是极为难得的机会,就这么放过温季玄却觉得不甘心。
薛柔闻言莞尔笑道:“谁说不去掺合,那左都御史之职可是肥缺,谁看了不眼热?更何况若真是让都察院落到了庆王他们手中,岂不是让他们如虎添翼,到时候再想去对付他们可是难上加难,我可没兴趣为他人做嫁衣。”
温季玄不由皱眉:“那薛姑娘的意思是?”
薛柔和容璟对视一眼笑而不语,两人眼中都有同样的想法。
有时候不争,才是最大的争!
左都御史柯兴庆之死在京中掀起轩然大波,并非只是因为一向不沾酒色的柯兴庆居然会死在燕春楼里,更因为左都御史之职自此空缺出来。都察院的肥差人人都想咬住不松口,所以柯兴庆的死因尚未查清之时,朝中萧、谢两派就已经因为左都御史一职大打出手。
庆王、宣王、福王为此没少彼此抹黑,人人都想推举自己的人坐上新任左都御史的位置。
御书房中。几人吵得不可开交。
“父皇,左都御史一职干系重大,须得能臣贤士才能当此重任,佥督御史卢高本为都察院中之人,为人又正直不阿。多次受前左都御史柯大人夸赞,当是最好的人选!”容澜恭敬道。
容洵顿时回道:“三哥此言差矣,卢高年岁尚轻,经验尚浅,况且入都察院时间不长怎能堪当大任?”
容澜闻言顿时扭头看着容洵嗤声道:“有志不在年高,经验可以积累,四弟觉得卢高不行,难道你举荐的陈庆生就行了?”
容洵朗声道:“为何不行,陈督马心性稳重,为官十余载对朝廷对父皇忠心耿耿。执掌都察院再合适不过!”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楚皇却只是淡淡的坐在上首看着两人,就仿佛两人所争执的事情对他而言他半点都没放在心上似得,只是若是注意看时,就能发现琉璃涟金之后,楚皇那双眸子里格外淡漠疏离。
他看着两人争执不下,片刻后楚皇将目光落在一旁一直未曾说话的福王容祉身上,淡淡道:“福王,此事你怎么看?”
容祉闻言想了想这才拱手道:“回父皇,三弟、四弟所举荐之人都各有优异之处。卢大人在朝中资历虽然尚浅但是博学多才,儿臣曾经与他交谈过,此人见多识广谈吐不凡,据说曾是云海风云人物。得各国朝臣相邀,而陈大人为官十余载,心思稳重,又是萧老大人的得意门生,是朝中难得的能臣……儿臣对于两人也不好评判。”
容祉话一说完,容澜和容洵同时怒目而视。
而站在楚皇身旁的彭德则是心底诧异的看了福王一眼。心里感叹,没想到只不过是禁足一月,原本行事冲动的福王居然也长进了,他刚才那些话看似夸赞,可实则却是将卢高和陈庆生的身份点了出来,卢高入仕之前出自云海书院,在云海学习时曾与他国朝臣交好,且心思多变没有定性,根本不适合掌管都察院此等朝廷重职,而陈庆生虽说为官十余载不曾出错,心性也算附和,可单单只是他与萧家的关系,陛下就绝不可能将左都御史一职交给陈庆生。
果然,楚皇闻言眼底微沉,对着三人说道:“柯兴庆之死尚未查清,左都御史之职暂且空着,待到柯兴庆的死因查清之后再议。”
“父皇……”容澜和容洵闻言忍不住都是出声。
谁知道楚皇却只是挥手脸色微沉显然不想再议此事,容澜和容洵不由暗沉着脸不敢再开口。
倒是福王看着两人模样突然开口道:“其实左都御史之职谁担任都是其次,父皇心中丘壑自有定数,三弟、四弟又何必这般担心?”
容洵闻言忍不住反言相刺:“大哥这般说话难道你今日进宫不是为的此事?”
“当然不是。”容祉见容洵面露不信不由转身朝着楚皇说道:“父皇,儿臣今日进宫主要是想与父皇商议万寿节的事情,父皇寿诞在即,儿臣听闻届时各国使臣皆要来贺,虽说有鸿胪寺卿安顿诸人,可咱们皇室也不能怠慢失礼,儿臣想父皇身子尚未大好不宜操劳,不知父皇可否准允让儿臣替父皇分忧?”
容澜和容洵听到容祉的话后突然一震,猛的想起万寿节的事情,心下不由暗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