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和薛柔刚回凌王府,老管家就带着人急急冲了过来。
“殿下,宫里来的内侍已经在府中候了一整日了,说是陛下传召殿下和薛总管入宫。”老管家面带急色。
宫中虽无明言皇子不得擅自离京,陛下也未曾约束众皇子必须驻足在京中不得离开,可是这几乎是众人心底自有的规矩,皇子亲王毕竟身份特殊,特别是在眼下南楚朝局不稳之时,无诏离京总会招人话柄。
楚皇今日巳时就已派人传召,如今已过酉时,眼看过不了多久宫门就要落锁容璟却还未入宫,若是被人知晓容璟昨日就未曾回府,今日更是因在城外才迟迟不去面圣,怕是到时候会招来楚皇责罚。
容璟深受楚皇宠爱自然不惧,可旁人又怎能受得住帝王迁怒之祸?特别是同样被传召入宫的薛柔,她并非皇室中人,又非出自勋贵阀越之家,抗旨之事可大可小,若真惹来楚皇震怒,恐怕小命不保。
容璟没理会老管家的担忧,他只是挑眉看着跟随老管家一同进来的内侍太监问道:“好端端的召本王和柔柔进宫做什么?”
管家身旁的太监原本候了一整日已经心慌,此时见到凌王依旧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连忙一抹额头冷汗低声道:“回王爷,奴才也不知道陛下为何召见,只是今日庆王和宣王都入宫了,言语间都曾提及薛总管。”
说话间那太监看了眼容璟身旁的俊雅少年,显然没将眼前这个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的少年,和传言中那个容颜绝色心狠手辣的凌王府总管对上号,他只是奇怪,什么时候这京中多出了个这么俊美的少年郎,不只不怕凌王还能和他相处这般融洽,要知道这些年在南楚,但凡凌王所到之处,三丈之内必定无人,能这般自如的站在他身旁还丝毫不逊色的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到几个。
容璟见那太监一双眼一直朝着薛柔打量。还时不时的看着他面露疑惑之色,眼底不知起着什么心思,不由皱眉不悦道:“没事盯着本王做什么,眼睛不想要了?”
太监一怔。扭头就撞上容璟阴恻恻的眼神,他突然想起早前因得罪了容璟被活活打死的那几个太监,连忙腿一软打个哆嗦颤声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才不敢。”
“够了。滚出去,再敢多瞧半点不该看的,小心本王废了你那对招子。”
那太监连忙收回眼神满脸狼狈的想退出去,可是一想起陛下的传召不由急声道:“可是殿下,陛下传召殿下回府之后立刻和薛总管一起进宫。”
容璟闻言不悦道:“天都快黑了还进什么宫?不进!”
“可是殿下,这是陛下的旨意……”
容璟没等他说完就冷哼一声道:“他也没说让本王带病入宫吧,你去给宫里回话就说本王身体不适不宜入宫,明儿有空本王再去。”说完他拉着薛柔的手就想朝内堂走。
那太监顿时满头冷汗的想拦又不敢拦,生怕得罪了容璟,最后见到容璟和薛柔两人的身影已经朝着内堂走去后才不得不出声道:“可是殿下。奴才来时陛下说了,若是殿下因为身体不适今日不能入宫的话,今天夜里陛下就会命所有太医院的太医前来凌王府问诊,然后将殿下送入宫中养病。”
容璟豁然转身,阴鸷着眼看着那太监。
那太监吓得后退两步恨不得把脑袋垂到胸口上去,嘴里牙齿“咯咯”打着冷颤却还是忍着惧意懦声道:“这是陛下的口谕…”
容璟闻言阴沉着眼看了那太监许久,直把他看得满头冷汗双股颤颤快要崩溃之时,这才冷哼一声说道:“滚出去候着,爷要更衣。”
那太监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朝着容璟作揖然后转身狼狈疾步走出了偏厅。
容璟拉着薛柔入了内堂。让满脸担忧的老管家去云水阁让人送来薛柔的衣衫打发他离开后,薛柔才皱眉道:“楚皇是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你入宫了,可是他为何会突然召见我?”
薛柔顿了顿,她知道她既然助了容璟。掺合到了夺嫡之争之中,迟早有一日会面对楚皇,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日会来的这么快,而且楚皇似乎早就知道了容璟会拒绝入宫的把戏,居然连让太医院集体来凌王府问诊的办法都能想的出来,为的就是让容璟和她今日必须入宫。这可不像是为了他一向疼爱的儿子,反而更想是冲着她这个凌王府总管来的。
可是她这些时日除了清理了一些凌王府的人外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值得楚皇注意的,他为何会突然召见于她?
她思虑片刻疑惑出声:“难道是庆王把龚汉义的事情抖露了出来?可是庆王不是一直将龚汉义捏在手中等到关键时候才给宣王一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容璟也有些皱眉,那天夜里他刻意阻拦宣王府杀手,放龚汉义到容洵手中之时,就料定容洵不会立刻出手对付容澜,毕竟龚汉义之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说到底他不过是贪墨了些银两并未伤及凌王府根本,楚皇就算震怒也不会为了此事就真的把容澜怎样。
更何况当初趁着容璟不在京中前往周国为质之时,暗地里朝着凌王府伸手的可并非只有宣王府一家,容洵的庆王府干净不到哪里去,他若是利用龚汉义把容澜扯进来,引得楚皇下旨彻查起来,这朝中的亲王皇子大半都脱不了干系。
容璟想了想摇头道:“容洵并非蠢货,用一个龚汉义几乎会将所有亲王皇子得罪个遍,他应该不会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