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同样死了女儿的人相见时都是红了眼圈。
林孝廉闷不吭声的坐在稍远的地方,看着安岳郡王府的人流泪的样子,也差点没忍住老泪横流。
正德帝到了前厅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他看着林孝廉仿佛一夜间苍老的身形,完全找不到当初那个在朝中处处和他死磕的影子,之前对林孝廉的怀疑不由动摇了一些,若是他真认识殷家的人,若是昨夜的事情真是他们伙同做下的,那林孝廉此时的表情神态也未免太逼真了些。
正德帝走了进去,脚下刻意加重了脚步声,厅内几人纷纷回头,当看到来人是正德帝后连忙跪下。
“参见陛下!”
“起吧。”
正德帝略一挥手,直接走到了上首处坐下,下方跪着的众人这才站起来。
安岳郡王妃看着正德帝,眼中带泪道:“陛下,长乐她……”
“郡王妃节哀,昨夜之事朕也甚感痛心,安定与长乐皆被贼人所杀,而昭容长公主更是被贼人下毒所害,如今双目失明,口不能言,朕已命人严查此事,待到查明真相之后,必定会给安岳郡王府一个交代,郡王妃身子荏弱,不如先行回府,若有消息朕自会派人前去告知。”
正德帝没等安岳郡王妃开口,就直接先开了口,而且每一句都将安岳郡王妃准备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安岳郡王的儿子,秦白雅的哥哥秦啸闻言,顿时怒气上涌,这些年正德帝处处冷待他们安岳郡王府也就算了,可是此时白雅被害,他居然这么三言两语就想打发了他们,天下岂有这般的道理。
想起当初父亲临去前,再三嘱咐若是他有意外,一定要撑起安岳郡王府,让他要好好照顾母亲和妹妹。如今妹妹却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让他怎么和父亲交代!
秦啸猛的站起来,就想开口怒问,一旁的安岳郡王妃却是死死的拉着他不敢松手。
“啸儿……”她满脸恳求的看着秦啸。眼中的哀求之色让满心冲动的秦啸心中猛的揪紧。
他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这些年正德帝因为当年父亲战败的事情本就不喜他们,一直卡着不愿让他继承父亲的郡王之位,也正是因为这样,堂堂的安岳郡王府才会变成如今这样子。上无郡王,而他永远都只是个世子,就算拼尽全力护着母亲和妹妹,她们确仍然在暗地里被人欺辱,也正是因为这样,白雅才会处处奉承讨好昭容长公主,为的,也不过是让她能够庇佑安岳郡王府。
如今妹妹没了,昭容长公主也废了,他如果再冲撞圣驾。恐怕安岳郡王府连如今那丁点的安稳也都没有了。
安岳郡王妃见秦啸面露挣扎,嘴角都咬出了血来,她眼中顿时浮现泪意。
她何尝不知道这些年秦啸所受的委屈,别的郡王府侯府世子,哪一个不是鲜衣怒马,嬉笑混世,唯独他却要苦苦支撑着安岳郡王府,她知道让秦啸委屈处处忍让对不起儿子,但是也唯有这样,才能保住安岳郡王府。
安岳郡王妃深吸口气。平复下心中的心疼和怨恨,转身对着正德帝盈盈拜下。
“臣妇谢陛下愿为长乐之事操心,长乐的丧事还需臣妇回府操办,臣妇先行告退……”
正德帝挥挥手。安岳郡王府的人便退了出去,只是秦啸临走前衣袖下的拳头握的紧紧的,转身之后,眼中一片阴沉。
正德帝并未注意到秦啸的反应,亦或是就算注意到了,他也根本不曾放在心上。
这些年若不是怕被人议论他刻薄寡恩。不念旧臣之情,安岳郡王府早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林卿,朕已知道昨日事,节哀……朕今日让你过来,是想问你些事情。”
林孝廉听到正德帝提及林楚楚的事情,脸颊颤抖了抖,眼中差点憋不住泪水,他连忙躬身朝着正德帝说道:“谢陛下关怀,陛下想知道什么尽可问,微臣知无不言。”
“林爱卿也应该知道了长公主的事情吧,朕得知林卿昨夜曾来过长公主府,不知道当时可有发现有何异样?”正德帝问道。
林孝廉神色微震,片刻间便变了颜色,他瞪大了眼看着正德帝说道:“陛下怀疑长公主府之事乃是臣所为?!”
正德帝看着林孝廉的神色,那里面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显然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怀疑他,他心中的怀疑又松懈了些,却仍是淡淡道:“朕也不想怀疑你,只是此事太过巧合,昨日林楚楚在昭容府中意外落水而亡,夜间长公主府就出了事情,而且安定也是溺毙在荷花池中,或许你还不知晓,朕已经找昭容府中下人核实过,安定溺毙的地方,和林楚楚落水而亡是同一个地方,丝毫不差,朕想不到除了为林楚楚报仇的人,还有谁会在杀人的时候去专门做此等事情。”
林孝廉微张着嘴,他的确知道安定郡主死了,昭容长公主也被伤了,可是详细的却不太清楚,此时听到正德帝说安定郡主溺亡的地方居然和林楚楚是一个地方,心中猛然颤抖起来。
这种事情就算连他也不相信是巧合,正德帝怎会相信?
“朕对林爱卿当然是相信的,只是难保没有别人会借此事生事,到时候平白连累了林爱卿,林爱卿昨日将林楚楚带回府后,可曾有见过谁?”正德帝淡淡道。
林孝廉猛的一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昨天夜里匆匆赶到府上的薛柔,他曾经不止一次从女儿和夫人口中听到那个女子的名字,而且当时薛柔离开的时候,那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