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成延带着意嘉,一副要来兴师问罪的模样,冉氏气得几乎眼冒金星。
她捧在手心里娇娇养着的长女,居然就叫人家给打了巴掌,偏偏这个人家,还是一直巴结着她,她压根就看不上的意嘉。
长嫂如母,何况冉氏这个大嫂又总是帮着他们夫妻在母亲面前说话,周成延面对冉氏的怒火,一时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原本拉着意嘉来,也只是想找兄长说道说道,最多罚侄女写上几篇大字,关上几天禁闭也就是了,毕竟白露虽是个丫头,可也是活生生一条命。可叫冉氏这么一抢话,却好像错处在意嘉身上似的,但他一个做弟弟的,怎好和大嫂这般当着两府下人就理论起来?
小宋氏生怕闹到老太太那边,她虽然没有玲珑的心思,可却也看得出来,周老太太对意嘉这个孙女是不大疼爱的,若是意嘉和意涵之间有事闹了过去,只怕老太太会不管不问的就偏向了意涵。
见周成延顿住了,她便上前一步轻轻拉了冉氏的袖口,劝道:“大嫂,你也别太生气了,小姑娘家一起玩闹,难免会有点磕磕碰碰的,意嘉肯定不是有意的。”
冉氏嫌弃的一甩袖子,却是眼珠子错也不错的盯着意嘉。
意嘉知道,这次是彻底把冉氏给惹生气了。
而结合这段时间安平侯府的平静,意嘉猜测,只怕这生气的原因里,也有对大堂姐亲事的无可奈何而引发的。
意嘉此时并不怕冉氏,她扶住了因未作准备而险些摔倒的小宋氏,抬起头一脸平常的看向冉氏,“大伯母既然知道我打了大堂姐,那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打她呢?”
她应该是吓得瑟瑟发抖,哀哀求着自己原谅的,又或者是应该直接下跪,认错道歉的,可偏偏她不该这般平静的看着自己,好像她打意涵是打对了一样。
冉氏气得没了理智,重重冷哼一声,“你身边的丫头不听话,你大堂姐帮你教训一二你不知道感激,居然还对大堂姐动手了!这京中谁家的女儿像你这样,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的,你看看你的样子,哪里像是大家闺秀,分明就是乡下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大嫂!”周成延忍不住出口叫道:“你在混说些什么呢!”周成延有多疼意嘉,此时因为冉氏的话就有多生气。而白露那丫头流了那么多的血可是他亲眼看到的,就是大夫都说若是再不及时止血,只怕于性命都要有碍了。可是大嫂却说不过是教训一二,还如此贬低意嘉。他看着素来敬重的大嫂,脸上的温和也挂不住了,沉声吩咐小宋氏道:“咱们回西府用饭,你带着嘉儿和琬儿先回去,我和母亲说一声就回。”
冉氏这才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妥当,可让一向在周家地位仅次于周老太太的她道歉,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一时间就僵在了那里。
意嘉原是有一肚子话要回冉氏的,可此时却乖乖的被小宋氏牵着转身就走。她微微低着头,眼角有泪水情不自禁的滴落。被亲人护着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好!
“二太太请留步!”周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采莲高声叫住了小宋氏等人,“老太太知道你们已经过来了,吩咐我过来请你们。还有,她老人家也听说了这边的事情,叫二小姐和大小姐过去,她要问问话。”
小宋氏拉着意嘉的手都有些发抖,却还强自小声安慰她,“别怕,别怕,有姨母在呢。”
意嘉握了握小宋氏的手心。
她是不怕的,父亲还好好的活着,就是祖母因为看不上宋家的商贾身份而不待见她,也不会当着父亲做的太过。其实说起来,意嘉还记得前世的一件事情,有一回大堂姐最喜欢的一枝珠钗不见了,她身边的大丫鬟问梅就诬赖是她偷的,她无论怎么解释大堂姐都是不信,叫了粗使婆子按着她打板子。
那婆子下手真狠,打得她几乎皮开肉绽了,是祖母叫人来救下她的,也是祖母吩咐人替她请了大夫,给她用了药。并且为此,祖母还训斥了大伯母和大堂姐。
所以她可以肯定,祖母虽然不喜欢她,甚至有点讨厌她,可是自己到底是祖母的亲孙女,就算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祖母也不会如何她的。
所有人到了周老太太跟前。
周老太太不问情况,直接就是对意嘉一顿训斥,“你这个丫头,今日里你就是过生辰又怎么着,玩闹也要有个度,怎么能不知道轻重的就伤了你大姐姐了!还不快点,去给你大姐姐赔礼道歉去!”又拉过周意涵,心疼的碰了碰她脸颊,直说了好些话去安抚。
虽然是在训斥意嘉,可话里的意思却将这一切都归于姐妹间的玩闹。
意嘉知道,周老太太不管家已经多年了,西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肯定也不清楚,那她这么说就不是在帮周意涵脱罪,而是想帮自己把擅自打长姐的事给揭过去。
可是这事她却不能顺着周老太太来。
周意涵把她的丫头伤的那么重,如果她不仅不能保护丫头,反而还要向行恶之人低头,那她还有什么脸叫底下的丫头为她做事?何况,意嘉暼暼一旁一脸等着看好戏的秋霜,何况她还要叫秋霜看看,她这个二小姐,并不是无能的主。
“祖母,不是玩闹。是大姐姐打了我的丫头,把白露的头给打破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的碧水居满院子都是血,大夫都说要是晚一点,白露的命就救不回来了!”意嘉此时才觉得有些后怕,她顺势道:“祖母,嘉儿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