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好,干娘给我说成了这事,我重重谢过干娘。”
“就是年岁大些。”王婆心里骂道,作死的小胡孙,老娘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跟我玩心眼,你还嫩着呢!
“年岁大了好疼人。”西门庆心里估摸着,兴许那李大郎家的娘子比自己年岁大?王婆拿这话来撩拨试探他?
“属猪的,刚过完九十三岁大寿,我瞅着能叫官人如意了。”那婆子一本正经的说道,看着西门庆着急上火的样子心里盘算回头如何敲竹杠,敲不死你这个小狗才!
那西门庆正仰头喝梅汤,一听这话满口的梅汤喷出来,搁下碗掏出几个大钱道:“你这疯婆子,好好与你说话,你尽说些消遣人的话。”说完扬长而去了。
王婆冲着他的背影嘿嘿一笑,心里暗道:小子唉,早晚回来求老娘!
看看天色将晚,王婆见李大郎已经挑着担子进去关门上了栓,估摸着那厮今日不会来聒噪了,便要关门。
西门庆三两步过来赶着进了屋里,只拿眼看着李大郎的屋子。
“大官人吃个和合汤?”
西门庆满脸堆笑道:“最好!干娘放甜些!”
王婆一边取一边心想,这世道皮条客也不好做,净遇上这样贼怂货,明明家财万贯却在这事儿扣扣索索,想吃肉还不想花钱,哪里来的美事!熬一熬他再说。
那西门庆喝完和合汤便起身道:“干娘,先记账。”
“不碍事,等回头来的再说。”这时吃我汤不给钱,没有关系,来日给你拉皮条加十倍二十倍的收钱。
这西门庆到了家辗转难免,茶饭不思,他家大娘便以为那才过门没有多久的小妾卓二姐死了,他心里难过的缘故,也不敢多问。
第二日,这王婆早早开门在茶局子里整锅理茶,看见西门庆从街上来来回回都了几遍,又奔入茶局子的水帘下,对着李大郎家的目不转睛的瞧。
王婆看见也假装看不见,只顾在茶局子里扇火,不出来问茶,心想急死你个癞皮狗!我就是要挣你银子,偏生还叫你来求我!
西门庆站的腿也酸了,眼也看疼了朝里叫道:“干娘,给我吃杯茶!”
“大官人来了?连日少见的很呀!”说完端上来两杯浓茶,放在桌子自己有回去了。
“干娘,来相陪我吃茶。”西门庆讪讪的说道。
“我这里只卖茶,不陪吃。”
西门庆一听也笑了,心想这老婆子真是会拿乔,便接着问道:“干娘,隔壁卖甚的?”
王婆情知道他问的是李大郎家,偏说李三家道:“他家卖的托煎阿满子,干巴子肉翻包着菜肉扁食饺,窝窝蛤蛎面,热汤温和大辣酥。”
西门庆知道这婆子故意装傻,心里酸涩,不就是泡个妞,也要受着老婆子百般揉搓!算了,为了日后的恩爱时光,此时忍了。
“干娘尽知道疯!”
“我不疯,人家自己有汉子。”
“那我去买四五十个拿回家去。”西门庆想着,我直接去他家买炊饼,这样不就见到那妇人了,何用你凭白插一脚?
你想的美,你直接去,我的银子从那里搂?我王婆可是干这事几十年了,能便宜了你这个满身掉金子的主。
“那你去街上寻去吧!他家不在门户卖炊饼。”王婆戏虐的看着西门庆,哎呦想直接登门入户呀?想的美!
那西门庆一赌气便起身走了,茶钱也不给了。
王婆收起碗也不计较,正所谓放长线钓大鱼,这点茶钱算不得什么,到时候老娘千倍万倍的捞回来!
这西门庆在街上来来回回转了七八趟,看见那黑煤球李大郎便躲了去,又转身回来了,径直入了茶坊。
王婆见火候已经到了,便上前道:“大官人稀客咧,好几日不见!”
放你个狗臭屁,刚才不是见过吗?老货,就知道拿话来刮刺我!心里又想起那妇人白嫩嫩的大馒头,小小巧巧的脚,真是掰扯不开了,忍了!
西门庆便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来递给王婆道:“干娘,权且手了做茶钱!”
那王婆子笑着接过那一两银子装到怀里,还不是要成交,磨磨蹭蹭的,你以为你能翻出我的手心?
那王婆接了银子才假意道:“几杯茶,那需要这样多的银子!“
“干娘该得的,只收着便是了。”
王婆子心想当然要收着了,来日你们厮混在我这里,就当是给我做房钱了,这厮终于肯吐肉了,只要他吐肉便事成一半了。
“大官人好似有心事咧!”收了人银子就要与人消灾,王婆不再闲扯而是直接进入正题,好好给他拉一拉。
“干娘情知道咧!干娘若是说中了,给你五两银子。”西门庆心想投石问路的银子都给了,这老婆子还不赶紧说正题!还是要银子呀!
“这也容易,大官人你附耳过来听——可是看上隔壁那人了?”王婆子拉了西门庆过来在他耳边问道。
西门庆笑起来了道:“干娘情知道,被那叉竿打的我三魂六魄都放到那楼上去了。不知道干娘有何手段?”
这王婆一听心中又有了盘算,不如趁机再敲上他一笔,儿子被人忽悠走了,自己没有个依仗,棺材本也不知道从哪里出,索性让他把我寿衣的料子都给买了算了。
“什么手段,我年轻守寡,儿子又跟人跑了。靠着整日说媒才能过活咧。”
“这事成了,我给干娘娘十两银子棺材本钱。”西门庆心想,这婆子够黑的,趁火打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