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映照在眼里的夕阳的颜色都会生长出不同的温热。
像是为终于坚持到终点的喜地欢天。
或是对上帝所赠予的千山万水的致谢。
有时只是聆听到有季节情变眨了下眼。
看透你心事,包括怀念。
从来都不说再见,纵使风云几多变迁。
不必展翅,陪你坐井观天。
终有一天会熄灭的,那些闪耀的光。
总是会消失的,只要出现过。
铭记所有的信仰,即使如今已是空白抽象。
因为人心的力量会超越遗忘。
呐,从缺憾到圆满——希望你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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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表达对现实不满的反抗情绪有很多种方式,像是一个人在那里呼天叫地,或者是为了花落如尘无声清泣,怨恨的时候恨不得挑断对方的生命力,每一句嗔怪的言语都像是濒临窒息。
那种时刻无法看透黑白有多分明,也无力去看透其中有过多少次模糊界限的暗来明往。
被荒诞又谬妄的幻想煽动得快要绝望,然后自己就疯狂地放弃了所有诚恳的力量,不过是懦弱情绪的一时潮涨,最终还是会退回到大海中央。
一整天懒洋洋地漂浮着,游动着,被阳光晒得发亮,夹在海浪里卷来卷去,像一条小鱼,可是到头来总有生物会告诉你,你不过是一粒没有结晶的盐巴而已。
你希望是怎样的结局呢?
或者你是否希望变得亮晶晶?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也是要看大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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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荀间而言,从那天开始生活之中发生的最大变化有两个。
其一是格雷的态度,从只在有幸碰面时刻佯装无意识地撩拨不会主动营造相遇,到现在随时随刻都可能在各个地方发生偶遇并直白强调两个人之间是有多么三生有幸,对自己兴趣的浓厚程度发生了完全的重量改变,这是就连眼睛看不见的布兰登都能发现的异常点,于极限之处就连任性都让人觉得会被“疼爱”得体无完肤,在长久的岁月中这或许就是后来荀间性子改变的一大缘由。
另一个就是荀间自己的变化,男孩儿像是被自己敬爱的埃里克叔叔给附身了一般,开始与那深绿花枝形影不离,就连进行每日的训练课程的时候也无法忍受两者之间的距离超过十公分,想要周全就只有始终抱着那纤细的身体,无论是在突破长跑极限还是挑战呐喊最高音的时候。
虽然说栖觉叔叔定制的训练内容总是以匪夷所思的居多,但他并不同意他的擅自举动,这种时候必须给出一个说服得了他的理由,而亚历山大家族人人都知道的是,想要说服栖觉?亚历山大,秘诀就是也要找一个无语到匪夷所思的理由,而当你想到了一个你自己都拿不出手说不出口的逻辑之后,你就成功了。
看似不可思议,但他就是会接受。
根据前人的无数次证明,这根本就不需要再去验证,可是总是会有人不死心地去验证,而这只能让“匪夷所思”变得更加深重,任何不肯服输的家伙都会再一次感受到他是个多么意外的角色。
就比如说——
“叔叔,我只是想增加我训练过程的难度,这样抱着它跑不仅增加了身上背负的重量,还对视野造成了一定的阻碍,算是更加高难度的训练了。”
所以——
“你的意思是我给你的训练太简单了嘛……不过,你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以为自己“献上”的理由通过了,想到至少不用再担心这可爱花枝会被人给偷偷顺走,荀间松了一口气,可是等他跑完一圈再回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怀中多了一个石膏像的栖觉叔叔。
因为太过惊讶了,所以他哑着嗓子所能发问的第一句话也显得有些节奏错乱。
“这是哪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或是哲学家?怎么我感觉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当然没有印象了,这家伙只是一个会生病的‘病态’家!”
“哈?”
“哎呀,就是你心中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埃里克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有他的石膏像?荀间想要问的其实是这个。
“那家伙本来脸就白,这样的造型还挺适合他的对吧!”
“可是……咳咳,我……”荀间觉得有点头昏脑涨的,于是只能愣在那里干渴,手忙脚乱的情绪打击得他好不容易从刚才开始维持到现在的气息全都乱套了。
“我从你刚才所提到的建议中得到了灵感,所以啊,你看看这个……”栖觉说着,单手托着石膏像,另一只手直接夺过荀间怀里的深绿花枝,丝毫没有要听对方愿不愿意的意思,旋即便将石膏像塞到他的怀里,“抱着它,不仅可以达到你刚才提到的两条,还可以让你边跑边怀念你的埃里克叔叔,这不是一举三得吗?”
面对说得两只眼睛直放精光的栖觉,荀间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完了……如果说就连他都觉得很在理,这还怎么拒绝啊?
他这一次是真的找不到对抗的语言来了,于是就只能硬着头皮试着拉扯。
“可是,这万一要是在跑步当中掉到了地上,不就会……”
“没关系,只是跌一下,这石头疙瘩又不像这盆花,是脆弱的生物!”
“嘎哈——是、哒……”
大脑有些跟不上,荀间身心一并僵硬地干巴巴地向前走了几步,对于脑后传来的欢快的“跑起来”的呐喊,都成了随风舞动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