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更加拼命得想要攀上高峰,想要登峰造极,出头之日亦是抢夺关注之时。
这么想着,这么幼稚着,千锤百炼之后,成熟还是盖不过年龄上的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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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时做过一件最疯狂的事,每天在课间的时候自己便边听英文记单词边背相对论。没有人知道他为了练就这伪造的天赋——一心二用有多艰难。目的纯属刺激弟弟,却没成想掀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热潮,男生们统统试着效仿,女生们犯花痴般萦绕,唯独真正的目标不受感染。
弟弟就只是边摆弄零件边笑,却从不提及此事,那时他突然想到。就算弟弟可以超过自己做到一心三用也好,就是不要这样无动于衷。
到了放学,弟弟将本子笔盒呼啦里,对着持续一整天仍旧挂着耳机的哥哥大叫,“哥哥走吗?”
“唔啊……”一秒钟的晃神,“我还有几个单词要背。”
“好吧,我要去买东西,先走了。”
从来都没有过弟弟会关心自己的想法,目光空洞却很沉重,瞅着那一跳一跳的背影。耳机那头的标准嘈杂其实早在两个小时前就成了模糊的点滴。
他不知道的是,心疼哥哥的弟弟偷偷在前一天将单词录音全部换成了舒缓身心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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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弟弟可能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是来自外界八卦的小道消息,而那时,一眼望过去,才发现不知何时立场发生了对调。
涌过来的人多到让自己连冷笑都不屑,而弟弟则是被视作取悦自己的托辞。
站在中心,清晰地听到人头攒动间一口一个“蒙哥马利”。而被贬低的那一个则是轻巧落地的“弗朗西斯。”
骤然间明朗了,弟弟做的是弗朗西斯,而自己永远只能是蒙哥马利。
该是问心无愧的,对父母。
自己那对在医学这种标榜理性学术的领域上异常伟大的父母骨子里却秉持着一套“天生我材”的宿命论,而弟弟却是作对似的理直气壮地弘扬背叛世道的“正骨”,忠言逆耳也被他嗤之以鼻,呛得人人胃胀,自己则是回应了父母的期待,是不是这样就能皆大欢喜了呢?
没有,根本就没有。
因为父母从来都不是期待,要的是继承,而这是死命令。
说到问心无愧,最后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无愧的就只有父母,而对自己实在无法做到坦坦荡荡。
凭着伪造的天赋所向披靡,这种行为明明知道印满了功利的二维码,可自己还是死皮赖脸恬不知耻地做了,只有自己知道这是身处绝地不太光明磊落的自救,希望有人能够听到自己内心的救命呼号,可是等了一辈子也没等到。
包揽所有的第一,成就达到大家鼓掌呐喊“世界需要你”的程度,自己却并不感到有多快乐。
这其实没什么,自己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迎合父母。
我用无声的示威炫耀我的众望所归,其实都是单方面的孤芳自赏,败北的那个人其实是我才对。
当然自己自始至终都清楚,没有人真的是由衷地欣赏崇拜自己,他们只是随波逐流响应大众传统的号召而支持虚假的频率,但是每一个人暗地里又会试图模仿自己,不放过一个片面,甚至是惯用的语气词尾音。
人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这么反复无常……
归咎于谁都显可悲,因为自己是差不多的货色。
对弟弟,从争夺到冷静地观望打量,捉摸不透他身上固执的立场,容易击溃的他从未赢过,可自己却欣羡非常,没法纠正过来这种毫无道理可言的病症。
很长一段时间,以为自己神志不清几欲成疯。
无可救药,这趾高气昂的奋起反抗;无可救药,这无地自容的又嫉又恨;无可救药,这无懈可击的气性伪装,所以我们最终两败俱伤重症死亡。
在父母离开人世之前。莫名其妙验证了弟弟与自己亲疏有别的舆论。
于是对外人产生了有点扭曲的敬佩之情,他们说对了,虽然是出于一种说笑的歪打正着
通过道听途说得到的血脉真相,继承、天赋这些词汇在这一天变得一文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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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看,弟弟的成功逆袭让我们在走过了两个岔路口之后再次相遇。视角转换到了史无前例的平分秋色,旁人的吹捧谄媚荒唐而天经地义
为什么大众会对“不走正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仅仅因为结果是声名远扬的成功吗?
一望无际的未来,败在做不出叛逆而满盘皆输。
弟弟长久的风头正盛,现实时过境迁得有些助纣为虐。
单方面针锋相对,单方面嘲笑他的心理防线崩溃,其实自己早就沦为同样的下场。而对方是否有回应真的和自己幻想的一样。其实无从可知。
于是,失望,不仅仅是对人事的失望。
然后在并不是多么夸张神话的因缘巧合下,我的世界里走进了一个不受欢迎的角色。
“她好恶心。”
“就是,总是笑着,被人骂也笑着,是不是没尊严啊。好让人不舒服。”
放学回来的斯走进家门,刚来到楼梯口就听见阶梯之上正在打扫的仆人之间的窃窃私语。
恶心?
他们家里会有这种人么?
即使是蒙哥马利家的仆人、厨师、园艺师、保安这些比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