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委屈上了?”太子又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过来磨墨!”
邵萱萱老老实实挽起袖子,走到案前,给砚台加了些水,拿着墨条一下一下逆时针磨着。
太子又把笔提了起来,写了两个,还是不满意,干脆搁下来开始认真观察墙上的字画。那些字其实大半都是他自己以前写的,自恋兮兮地都装裱成卷,长长地垂落在墙上。
墨条和砚台摩擦的声音机械而枯燥,回荡在屋内。那砚是洮河绿石所制,绿意盈盈,镂刻着的仙人松枝栩栩如生;墨也是好墨,色质上等,描金细腻,一点点将清水染黑。
太子一直不说停,邵萱萱也没什么自觉地磨着,磨着,一直到砚台被果冻一样浓稠的墨汁充满,才犹豫着停了下来:“殿下,你还写不?”
太子再一次抬起头,再看清砚台里的墨汁状况过,嘴角极为不明显地抽搐了下。
“你这脑子……”他叹了口气,“当真就只装着男人的脸和稻草吧。”
邵萱萱陡然被上了人身攻击,委屈极了,又不敢跟他争辩,赶紧往砚台里添了些水:“这样可以了吧?”
太子突然就没了脾气,泄气一般瞥了她两眼,推开窗,望着外面的月亮发呆。
长身玉立,半边身子浸润在昏黄灯光下,另一半却叫月色染白,仿佛有冰霜凝结。
要是之前,邵萱萱一定觉得小变态又在那无病□□了,可现在却不由自主要想到他那句“个个都是狼子野心”。
齐王的脸,三皇子的脸,老皇帝的脸,甚至是吴有德,幻灯片一样在她脑海中滑过。
十面埋伏,草木皆兵。
这样的王储生活,压力确实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