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我朝并没有女子为官之先例啊!”
“圣上,女子无才便是德啊!”
“圣上,——”
“圣上,——”
皇帝勾着嘴角,看着朝臣们的嘴巴一张一合,是啊,这些臣子的骄傲,怎能允许一个女子做官?
“嗯哼!”皇帝清了清嗓子。
“肃静!”太监从旁大声道。
朝臣们停止了声音。瞪大眼睛看着皇帝。
“曾经有人说过这样一个故事。秀才每天给儿子讲课的同时,也给女儿讲课。可是秀才的儿子根本就是个庸才,女儿聪明,但终归是要嫁人。有朋友劝他。‘你这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早些让儿子到田里干活,让女儿学学针线,这样他们将来也会感激你。’秀才说,‘孩子到了合适的年纪,我自然会教他们这些生存的本领。可是不管我的孩子聪明与否。我都要教给他们知识。我儿子虽然笨,但他将来会是父亲,女儿虽然会嫁人,但她会是母亲。孩子是父母给家庭、给社会的一个成果,这果子的好坏,取决于孩子的家教。父亲在孩子大了之后,要对孩子诸多约束,但母亲却是陪伴孩子三四年、甚至七八年的人。都说三岁看老,可三岁之前,都要母亲来影响她。我教给我孩子知识。就是让他们对他们的后代负责。这样,不仅我的子女将来会感激我,我的后代、甚至是我的亲族都会为我此举自豪。’当朕听到这则故事的时候,朕就想,当真‘女子无才便是德’吗?你们也说,女子之责,就是要‘相夫教子’,女子若无才德,还如何相好夫、教好子?你们试想一下,若你们家中夫人整日只知道勾心斗角、争风吃醋、说舌攀比。你们还会喜欢她、尊重她吗?”
见众臣无言,皇帝继续道:“还有人说过,女子的才德固然是要体现在家中,但若真有一事。男子解决不了,女子明知道解决的办法,还不出手吗?是,她可以告诉男人,让男人来解决。但是,术业有专攻。咱们又何必舍近求远,非要拘泥于是男是女呢?”
众臣见皇帝口口声声为女子说话,心知皇帝中意赫儒依是一定的了。就又开始思虑要如何劝阻皇帝。
“启禀圣上,微臣以为,若赫儒依有此才能,封个郡主、县主也可为朝廷做贡献,官位之事,仍应商榷。”有朝臣道。
“郡主、县主都是爵位,后代有承爵之权力。并且,郡主、县主是不可以干政的,你们确定朕让她当了郡主,她说的话,你们会听?”
“圣上,微臣有话说。据说这赫儒依这次来京城之后,关于她的fēng_liú逸事就没有断过。先是说她千方百计破坏齐公子与杨小姐的姻缘,对齐公子不恪守女子矜持,后又有她失贞指传言。林林总总,俱是围绕着这个十八岁的女子。俗语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无风又怎能起浪?微臣以为,凡事有因必有果,赫姑娘必然德行有亏,才会导致流言不断。”
“臣亦听说,近来京里总有赫姑娘失贞之传言,恐怕此时未必无因啊!”
“胡闹!谣言止于智者!尔等怎可像长舌妇一般,在朝堂之上,讲究一个女子的贞德之事?”理郡王跪下,道:“圣上,臣亦不同意赫姑娘担当朝廷要职,还请圣上允准将赫姑娘赐予我为侧妃!”
皇帝不禁有些头疼,这理郡王一向理智,今儿怎么也跟着掺和起来?
朝臣们本来还想说说赫儒依的不是,可理郡王要求娶,那很可能是未来王妃了,朝臣一下子就没法再从贞节之事上做文章了。
“理郡王,你想让朕赐婚,这是家事,如今是朝堂,你的事还是下朝再说吧。”
“求圣上成全!”理郡王磕了个头。
“唉!”皇帝叹道,“不是朕不想帮你,朕早先在中秋夜宴之上,就曾说过,赫姑娘的婚事要她自己做主,如今你让朕下旨,可不是让朕做那言而无信之人?”
见理郡王有所松动,皇帝立刻道:“其实你想娶她,对她好即可。等你娶到她,朕就免去她的官身,封她做县主,让你们成亲,可好?”
理郡王想想,点了点头,道:“赫姑娘大才,臣弟亦有所闻,若说让她为官,臣弟、无异议。”
有了理郡王的支持后,孔大人出列道:“赫姑娘不仅农事上很有见地,更是知礼名节,学贯古今,所吟之诗、所唱之曲,连微臣都十分叹服,说来惭愧,只可惜了她是女儿身。前朝有女子为官之先例,史上女子为官至高者为右丞,若圣上开我朝女子为官之先河,臣以为未尝不可。”
“臣复议。若她没有才能,老臣定当第一个参奏于她。何况,既然是开辟试验田,那么咱这个官也可以是个试验官,不仅是她,连同每一个司农署的官员都可以是试验官。三年之后,若是司农署做不出成绩,那么所有司农署官员都会被问责,司农署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李丞相道。
他的话不可谓不犀利,但也很成功地堵住了朝臣们的嘴巴,是啊!试验还不行吗?圣上所言你一直反对,谁给了这么大的胆子?所以朝臣们再不甘心,也只能闭口不言。
“李爱卿言之有理。不过,我想,你们也不必去亲身试验赫儒依到底有否才能了。或许孔大人所言,赫家的产业如何、栖凤村的产业如何,你们没有见到,但是从中秋以来,咱们每日在朝上讨论的关于农事、关于司农署的一切观点,都是赫姑娘提出的。而你们,早就认同了她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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