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问:“你们刚才谈话我都听到了,你确定北王抓走她们了吗?”
染青心中一痛,抬眼就看到那双被痛意染满的双眼,是了,他与她一样,若丽珠娘和长安被抓,香儿和阿七又怎会平安?她们......也都落入敌手了。
无论北王走了一步什么样的棋,至少是拿住了她和凌墨两人的命脉。
于他,她不想隐瞒。“那封北定使者带来的信,是我以前曾写给娘的佛诗,从未与他人言过。后来最后念的词,你应该也听过,是我在桃源镇时常弹的曲。若只是诗我还不怎么信,想可能是娘无意中写下被有心人捡走了,可那曲词又该如何解释呢?”
凌墨无言,难怪刚才他听那使者念词时觉得甚是熟悉,他本非喜音律之人,常见染青与沐泽一起弹琴作曲,都一笑而之,并未太过去注意。经此看来,极有可能连沐泽也遭到了不测,那沐泽不在,剩下一帮妇孺孩童如何能敌过北王派去的人?
本在听闻染青说此行来幽州是为寻他而来,且香儿又怀他骨肉时,心中就觉愧疚,现下因为战争的爆发害得她们母子被抓为人质,这要他如何不觉沉痛?是他之错,本想保家卫国,却因此而把她们全都挑入了战事之中。
一番思绪过后,眼中浮现坚定,沉声道:“清然,我与你一起前去北军大营。但你们要听我安排,知道吗?”见染青点头后,他又道:“我做内应引开北院外守着的紫卫,肖奈乘此机会立即带她出去,我会把事情安排妥当后立即赶来。你们切忌轻举妄动,无比要等我到后一起进北军军营,此行极危险,切不可擅作主张去冒险。”
他比他们几人都年长,本就处事沉稳,故而此时他的分析与安排,其余三人听后都没意见。并且原本肖奈没把握的,多了一个武功极好的他,也增添了信心。
寒玉急道:“那我呢?我该怎么做?”
凌墨看向她,淡声道:“你留下,哪都不去。”
“啊?为什么?”寒玉急了,为什么关键时刻总把她一人留下?这样她不是要担忧死的。
这回不用凌墨解释,肖奈直接一个响指敲她脑门道:“你凑什么热闹去?带她一个人出城就已经很麻烦了,再带个你,你当是去玩呢?”他说话毫不客气,主要也是不想寒玉冒险,否则他会分心。
凌墨点点头道:“肖奈说的正是,而且万一闯军营有个不测,只清然一人,我与肖奈的武功勉强带个人跑还有可能,再多个人的话,恐怕会很难。“他直截了当点出其中利弊,以寒玉的武功,若跟去只会成为累赘,留在将军府,反而没有后顾之忧,就是肖奈也能全力以赴。
染青见寒玉被说得满脸涨红,情知她是明了凌墨的深意,忙上前安慰:“寒玉,听凌墨安排,我知你心意,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肖奈道:“事不宜迟,赶紧行动吧,再这么磨蹭下去就要天亮了。”他行事喜欢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既然决定了就立刻行动。
在凌墨的协助下,肖奈又对各处守卫布防熟悉,故而带着染青出将军府很顺利。不过几个起落,就避过了耳目,到了府外。与凌墨约定好是在幽州城外一里处碰面。因之前染青以易青名义在城楼上以身犯险之举,令守城军士都认得她了,故而只推托说出城打探军情,又见他们手中有将军令牌,立刻就放了行。
但在约定之地等了足足半个多时辰,也迟迟不见凌墨而来,两人不由心中焦急。眼看天色越来越沉,正是夜探敌营的大好时机,容易隐藏行踪,若再晚的话,天色就不再沉暮,会慢慢亮起来,那时就不再适合夜探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染青决定即刻行动。凌墨是守信之人,他的未到只有两种可能,或者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或者就是他们偷跑出府的事被发现了,他要留下周旋。
肖奈自然是听她的,虽然觉得此行危险而忧虑,可总不能无功而返。
染青猜得没错,凌墨确实被事情给绊住了。他在调离某个哨口的紫卫后,正打算偷偷潜出将军府,但还没跃身出去,就被韩萧带了一干兵士团团围住。“凌墨,主上要见你。”韩萧面无表情地传达命令,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动静。
但凌墨却在心里打了个“咯噔”,有种不好的感觉。到了秦天策所居之地时,进门就见他满脸怒颜,顿时心知可能事情穿帮了。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主上就能发现,原因只有一种,他可能已经知道了易青的身份,守在北院的紫卫在有异动的第一时间就回报给他。
果然,秦天策直接怒问:“她们走了多久?”
凌墨垂着的脸上不敢露分毫神色,假意不明何意:“主上,属下不知您所问是何意,谁走了多久?”秦天策怒的手掌拍上桌面,顿时那桌子裂开条缝,“混账!凌墨,你到现在还欺瞒朕?真当朕看不出易青就是她?朕不与你追求以前的欺君之罪,给朕一句话,她究竟走了多久?”
凌墨抬起头正视上首的男人,眼中的沉痛和忧虑外显,主上真的知道易青是她了。苦涩的难言在喉咙里,闭了闭眼后道:“主上,她才离开了半个时辰,与属下约好在城外等的。不是属下不明是非,而是北王抓走了她娘和......属下的妻儿,你该了解她的,她不可能等在这里,所以属下愿冒死带她夜探北军,打算回来后再跟主上请罪。”
本想说出长安的事,话到嘴边还是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