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小时候他们总是争着做大哥,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肖奈,肖何,他们的名字合起来叫奈何,奈始终都在何之前,他自然就是大哥。
奈何奈何,终究还是分离了,从此天涯两相隔,再见!
“肖奈?你怎么了?”脑中的回忆被寒玉焦急的声音拉回神,仔细看眼前紧张的小脸,以及担忧的神情,虽然浑身很痛,却不再舍得死。因为,他在这世间有了留恋。
寒玉看他只是盯着自己看,却一言不发,心中忐忑,忽见他头一歪,晕了过去。
“喂!喂!喂!肖奈!你不要吓我!”
若不是还有呼吸在,她真要以为他伤重气绝了。搞不懂肖奈这个人,更搞不懂自己,居然傻乎乎地做了一副担架,把沉得抱都抱不动的男人给放在上面,一点一点的往山下拖。行走之艰难可想而知,但她却不想一个人独自下山。
因为,她再承受不了那种后悔、绝望、心思的滋味了。一次放弃,她丢了姐姐,这次她绝不会放弃,哪怕走到天黑也下不了山,她也要带上他走下去。
历史毕竟没有重演,也是此时的北邙山不再如上回那样艰险,天黑前,寒玉拖着担架到了山脚,找到了之前隐藏起来的坐骑。重伤昏迷的肖奈死沉死沉的,比猪都还重,每带他走一步都要喘上几口气。
终于让马把人给背进了有人烟之地,从他口袋里掏出银子,叫了小二帮忙才把人给安顿在了客栈。自个跑去药铺找大夫开了内服外用的伤药,回来后就是又熬药又包扎伤口,忙得筋疲力尽。
夜里的时候,肖奈伤口发炎,引发高烧。幸亏她有准备,早问小二要了棉被,一层一层往他身上盖,端了温水给他擦拭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忙到快天亮时,高烧才退去,寒玉轻呼一口气,累的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肖奈从昏沉中醒来,睁开眼就见趴睡在旁的小脸,眼睑下乌黑,脸上尽是疲惫。抬起手去摸她的脸,却刚一触及,她就醒了过来,茫然抬头后看进他乌黑眼内,“你醒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怎么还在?”这丫头是脑袋傻了吧,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道利用,现在她若逃掉了,就算他再有心,起码也得等身体复原了再能去追她了。当然,他没死,肯定不会对她放手了。
寒玉拍了拍脸,迅速清醒过来,手脚麻利地帮他重新换药,“流血过多,少说话。”
肖奈挑眉:“你是大夫?”
“不是。”但是有问过大夫。
在客栈停留没有太久,只一日,配备齐了大概行装,把两匹马卖掉换了一辆马车,然后就离开了。肖奈体质很好,伤口复原很快,就是一直没有力气,整天就是昏睡着,连吃饭都要靠寒玉来喂。
这日,端着熬好的药进门,骤然发现肖奈已经起身了,还穿好了衣服,精神奕奕,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和昨天的虚弱截然不同。见她进来,几步就走到跟前道:“走吧。”
“去哪?”
“当然是回我们以前住的无名小镇啊。”理所当然的话,顿时让寒玉明白过来,大叫一声,摔了汤碗就往外跑,却被肖奈轻松拎住后领给提了起来,爽朗的大笑声在耳边。
寒玉气急败坏地吼:“你个小人,明明早就好了,还假装没复原。你之前答应要放我自由了,既然好了,现在就可以分道扬镳了。”
肖奈却笑得像只狐狸,眉眼中全是兴奋,“我给过你机会走啊,你自愿留下的,这就不能怪我了。”寒玉怒瞪着他,就算是她傻傻留下,却也不甘心这样被他戏弄,愤恨地骂:“混蛋!是我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
他也不恼,只用鼻子哼着气说:“最后关头我若不叫你逃命,你可能被杀了。半年多前,北邙山上若不死我救你,你也早死了。这样总能恩过相抵了吧。”
寒玉被他堵的哑口无言,脸上虽生气,心里其实没有那么恼怒,原本的计划就是打算带他回无名小镇的。现在回去的方式变了,比较不能接受这种被他强带回去的感觉。
肖奈眯眼看了看她因为生气而发红的脸,心中一动,唇贴了上去——脸颊,看到她惊怒的眼神,顿时觉得开心极了,哈哈大笑起来。这感觉真不错,有心爱的女人在身边,时不时的斗个嘴,玩个你追我逐的游戏,生活真是惬意呢。
寒玉愣愣看着张狂而笑的男人,与他认识至今,极少看到他笑,更别说这样的放声大笑了。不得不说,此时的肖奈,比之以前那种阴冷的样子,更让她觉得迷惑。
见过他铁血的一面,无情的一面,杀人的一面,阴沉的一面,此时算是哪一面?他究竟还有多少面她没有见过呢?会不会,也有柔情的一面?
铁血柔情,会在肖奈身上出现吗?她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她的心沦落了。
可能从劫持生涯开始,心已经不再属于她,慢慢的遗失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所以才会在发现他是来杀她的时候,觉得悲愤与绝望。再到后来大半年的生活,吵吵闹闹,追追逐逐,她其实已经离不开他了。
“肖奈,我不逃了。”
因为,你已经牢牢禁锢了我的心,再也逃不了。
作者有话说:到此,寒玉的故事暂告一段落,此卷终于结束了,下章开始就是第四卷,讲战争篇,四分天下的时局,终于到了**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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