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孜念皱起眉头,诧异的说:“难道是生气了。你们谁惹兰兰了?”
绣春摇头,道:“都不曾在身边伺候,何来惹怒呢。中午的时候,就王姑娘和主子说了会话,期初还是开开心心有说有笑,后来就……反正午后大家做事情都小心翼翼,姑娘也不想谁服侍,就一个人在窗前发呆,谁都不理。晚饭都没怎么吃。”
“荒唐!”黎孜念恼怒起来,说:“定是你们伺候不周。”
“主子恕罪……”绣春跪下来,颤抖着双肩道:“方才奴婢替主子给姑娘传话,姑娘勃然大怒,还说主子是外男,理应避讳。”
“混账!”黎孜念胸口一疼,抬脚就冲绣春踹了过去,说:“胡言乱语!她才不会这般讲!”他本是心情愉悦的来套白若兰夸奖的,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话。冷风袭来,将他原本发晕的脑袋吹清醒了,不由得深思片刻,道:“我现在就要见到兰兰,你们的话我谁也不会信。”
“殿下……”绣春跪着,却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黎孜念脸色阴沉的进了门,他心里害怕得紧,怎么前阵子还好好的,就又突然不待见了他似的。绣春小碎步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说:“殿下您慢点,若是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黎孜念对这条路很熟悉,可是越走却越觉得心慌,额头出了汗水,忍不住问绣春,说:“她说那些话的时候,脸上可有……表情?”
绣春一怔,犹豫道:“没什么表情,冷冰冰的……今日里姑娘给人感觉特沉默,沉默的可怕,我们几个大丫鬟都有点不敢近身伺候。”
黎孜念咬住下唇,也拿不定注意,大步流星的走进院子,发现屋子里却是黑着的。他站在一棵树下侯着,绣春去询问消息,苦着脸回来道:“殿下,姑娘去见夫人了。”
“既然心情不好,为何又去寻夫人……”难不成是为了躲他?还记得最初,他刚识别出心意,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去亲近白若兰,她躲着他,不也是去缠着母亲吗?他就那么招她讨厌,如今又到底是误会了什么,突然远着他!
“我等着她,就在这等着。”他堵着气,表情倔强。他万事讨好她,就为了博得白若兰一笑,望着她灿烂的笑容,他感觉自个心都快融化了。可是现在又成了什么,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冷冰冰的说些令人伤心的话,他倒是想问问她,到底拿他当什么。
他感觉自个在白若兰心底还不如拿只臭狐狸。今年冬日,那狐狸穿了好多小花衣裳,都是兰姐儿亲手做的。可是给他的就是小荷包,还跟宝贝似的舍不得给……
黎孜念有些委屈,加上喝了点酒上头,一阵风吹来,忍不住红了眼圈。在京城,她是嫡出幼子,还不是养在皇后膝下,德妃为了讨好他万事不管,一个劲的宠着。两个嫡出哥哥彼此关系不好,就想和他亲近,就连招人恨的贤妃之子五皇子殿下,也只能挑他表现兄弟亲和,他不说集宠爱于万千,却从来不曾有人敢被他脸色,跟别说拒绝。若不是父母缘浅,他就真圆满了……
黎孜念气的胸口疼,肩膀都有些颤抖。
绣春担心急了,夜风凉,六殿下可别因此再生病,到时候交代起来费劲死了。她索性赶紧跑去夫人院子寻姑娘,只要姑娘一句话,稍微安抚下六殿下就能立刻情绪好起来。
干嘛偏吵个鱼死网破呢?
主院,几个大屋子都亮着,白崇礼在隋氏身边闹了一会吐了一炕,隋氏无语,吩咐小厮丫鬟一起帮忙伺候,然后将人拖到了书房休息。
隋氏摸了摸鼻子,无语的看向女儿,说:“瞧你爹,一身酒味。”
白若兰目光无神的盯着床铺,一言不发。
隋氏愣了下,说:“兰兰你怎么了?方才让丫鬟过来传话要见我,可是嫌弃娘亲让你等了?你爹醉了,胡闹了半天,方才还唱上戏了……”隋氏摇了摇头,眼底是宠溺的笑容。
白若兰哦了一声,道:“舅舅婚事儿定下来,外祖父那边也妥当了,二姨母带孩子回了家,夏老爷看起来是妥当人,所以父亲应该是高兴的吧……”
隋氏点了点头,说:“我也彻底放下心,才好和你爹回边城。他估摸着觉得这些解决完了才能回边城,所以今个才喝的痛快,觉得开心吧。终归是心里念着你祖母呢。”
白若兰垂下眼眸,整个人没精打采,一言不发。
隋氏终于看出什么不对劲,摸了摸女儿头,说:“身体不舒坦吗?”
白若兰摇了摇头,良久,再抬起头的脸颊泪痕满面!
“娘……”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隋氏急忙搂住女儿,慌乱道:“兰儿,你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不成。”
白若兰闷着头趴在娘亲腿上大哭,问什么都不说话,就是哭,哭的泣不成声。
隋氏看见女儿红肿的眼睛,可怜兮兮的小脸蛋整个人都快疯了,无奈之余她也开始哭,母女俩抱在一起哭了动静过大,隋氏比较信任的老嬷嬷李氏斗胆进门,尴尬的说:“夫人,姑娘……要不要用点饭?”
白若兰饿了一天,此时发泄的差不多了,不待隋氏开口,吩咐道:“想吃排骨了。”
老嬷嬷立刻点了头,急忙差人去弄。
隋氏一愣,停下眼泪,说:“兰儿,你、你好了吗?”
白若兰咬住下唇,眼睛发胀有些睁不开,半眯着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