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出城外,视野便开阔了起来。
只是今日出城烧香的马车实在太多,被马蹄扬起来的灰尘遮天蔽日般的阻挡着人的视线。小虎子被灰尘呛得眼泪直流,卫氏心疼得不行,连忙将人捉了回来。
这时候贺家走在前头的马车速度慢了下来,卫氏的这一辆马车也跟着减缓了行速。萍儿探头出去与车把式说了几句话,回头便禀报道:“太太,好像是元大人家的马车在后头,太夫人吩咐走慢一些,等元家的马车来了一起走。”
李嬷嬷掀开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皱眉道:“虽然路还挺宽的,但是两家的马车一起走的话是不是挤了点?”
卫氏正在喂小虎子喝水,头也没有抬:“元夫人是晚辈,怎么会与太夫人的马车并驾齐驱,元家不会如此行事的。”
李嬷嬷想了想,觉得也是。
元夫人跟跟着太夫人的马车走不合适,跟在贺家晚辈的行列里更不合适,还不如走在后头。
果然,没过多久贺家的马车速度又快了起来,而元家的车马依旧在后头。
从贺府到保安寺只不过是半个多时辰的车程,因出门得早,马车抵达保安寺时还不到辰时,贺家的马车在寺庙下的山门前就停了。烧香拜佛讲究心诚,从山门到寺自己走上去的。
贺家的人下了马车没多久,元家的马车就到了。
贺家与元家走得近这是京城的人都知道的,贺家的太老爷与元家的太老爷当年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两人甚至还玩了一出指腹为婚,只可惜贺老太爷开头几个生的都是儿子,而元老太爷只有一个独子,等到贺太夫人生出女儿的时候元老太爷已逝,元太夫人早已为独子另配了淑女。元家现任当家是元老太爷的孙子元丞,现任兵部右侍郎,深得当今皇帝重用。
元夫人张氏带着儿媳秦氏走了过来,与贺家太夫人见礼。
贺太夫人对张氏和秦氏表现得很亲切,是长辈对晚辈的亲切:“你们家那两个小子呢?怎么许久不到我们府里来玩了,上回渐小子还给我们表演了什么口技,逗得我哟,那日饭都多吃了一碗。”
元太太秦氏皱了皱眉,张氏却是笑容温和地道:“您喜欢他是他的福气,这阵子我拘着他在家里读书呢,等过些日子我让他去府上拜见您。”
贺太夫人不以为意地道:“他们的祖父都是行伍出身,我们两家的小子们哪里是读书的料?等日后荫个武职也就罢了,你也别太拘着他的性子了,男孩子野点就野点,可不能当病猫来养着。”
这时候贺家二夫人恰到好处地插话道:“我听说渐哥儿兵法武艺都学得不错,有他曾祖父当年的风采,淳哥儿却是学问做得好,有文状元之才呢。对了,两位哥儿呢?今日怎么没瞧见?”
贺太夫人被转移了注意力,往元家的人群里看了一眼,只看到秦氏的小女儿元湘,元渐和元淳两兄弟却不在。
张氏道:“他们骑马来的,还在后头,我们先进寺如何?”
眼见着后头又有马车行来了,她们挤在山门前也不好,两家人便一同进了寺。贺太夫人一路上都拉着元夫人在说话,元夫人都含笑听着。
元家姑娘元湘看了看跟在卫氏身边的贺林晚,刻意走慢了几步,等贺林晚赶上来,却始终与她保持着两三步远的距离。
“贺大姑娘。”元湘朝贺林晚点了点头。
贺林晚也笑着回礼:“元大姑娘,”
元湘愣了愣,又看了贺林晚一眼,然后才道:“我二哥有东西想要交给贺三少爷,等会儿你来找我,我把东西给你。”
两人说着话,脚步就慢了下来,渐渐的走到了队伍末。卫氏回头看了一眼,见贺林晚是与元湘在说话,便由着她们去了。
贺林晚想要打听挂坠之事,自然是连忙应下了,惹得元湘又看了她一眼。不过元湘与贺林晚的关系并不近,所以什么也没说,说了几句之后就跟着自己的母亲走了。
寺里的知客僧先带着贺家和元家的人去休息,然后再去大殿进香,贺家和元家自然被安排在了同一个客院里。
贺林晚先跟着卫氏去净脸净手,喝了一盏茶休息了片刻,然后便打算去找元湘。
卫氏倒是没有阻止,只是面容严肃地交代她道:“元家姑娘性子温顺,知书达理,你与她在一起玩我是放心的,只是你不可欺负她知道吗?”
贺林晚无奈地应了一声便出了门。
让丫鬟打听了元家姑娘歇脚的地方,贺林晚便找了过去,只是还没走到房门口就听到院子里有一道甜美的声音以天真的语气道:“元二哥,你上次给我三哥找的那一套十二个的不倒翁伶儿也很喜欢,元二哥能否为伶儿也寻一套来?伶儿想送给四妹妹当生辰礼呢。”
一个温和腼腆的少年声音道:“好,我托人去帮你找找看。”
贺林晚走近了就看到一对少年男女站在院子里的玉兰花树下。
那少女一身桃粉色的衣衫,身材娇小,容貌娇俏,笑容甜美,正是贺家三姑娘贺伶。与她站在一处的少年大概十二三岁的年纪,生得面白如玉,唇红齿白,左边的眉尾处有一粒米粒大小的红痣,端的是一副好相貌。
贺伶先看到了贺林晚,冲着她意味不明地甜甜一笑,转头却是对那少年娇声道:“元二哥你对伶儿真好,伶儿正跟嬷嬷学腌蜜饯,等做好了就让人送去元家给元二哥尝尝。”
那少年正要说话,转眼也看到了正朝他们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