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贺林晚很快就找到了平衡,李毓却下意识地扶住了贺林晚的腰,结果贺林晚一个不慎就倒在了李毓身上,李毓只感觉自己的侧脸像是被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蹭了一下。
两人同时呼吸一窒,僵住了。
贺林晚最先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一脚将李毓踹下了房梁……
春晓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叫自家姑娘从上头下来,就看到一个人影以不怎么优美的姿势从房梁上摔了下来,好在此人在最后关头发挥了一个高手该有的水平,踉跄了一下之后,平稳落地。
春晓:“……”
片刻之后贺林晚也翩然落下。
春晓的视线在李毓和贺林晚脸上转了转,心里疑惑这两人怎么脸都有些红,难道是房梁上面太热的缘故?
还不等春晓琢磨出个所以然来,贺林晚已经当先朝殿外走去,春晓回过神来连忙跟上:“姑娘等等我!”
李毓用手碰了碰自己的侧脸,他看着贺林晚离开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
春晓一边走一边看贺林晚,好几次欲言又止。
贺林晚不知为何心分烦躁,却不知道心里的这一团火要对谁发,见春晓如此,她冷冷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你不知道吗?”
春晓懵懂地眨了眨眼,一副还是有话想说的样子。
贺林晚微微眯眼。
春晓瑟缩了一下,可最后她还是闭上了眼睛,用一副视死如归威武不能屈的表情道:“虽然奴婢不知道您为何不准奴婢说话,可是姑娘!你头上的蜘蛛网您确定不要奴婢帮你弄下来吗!”
贺林晚:“……”
春晓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小姐揍少爷的时候松动手指关节的声音,春晓莫名委屈。
贺林晚不想太早去会那一群各怀心思男女,便带着春晓在寺内四处走了走,最后贺林晚在普华寺后面的林子里发现了一片碑林,因这里比较偏僻,没有人过来,贺林晚便打算在此处多停留些时候。
“姑娘,这里的石头真破。”春晓四处看了看,忍不住道,“就像是,就像是我娘给我讲的鬼故事里的乱葬岗!”
说完春晓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一般,不敢在乱看,紧紧跟在了贺林晚身后。
春晓的话虽然夸张了一些,但是这处碑林确实十分残破,大部分的石碑都不完整。贺林晚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这些石碑上都是一些不知什么时候的文人墨客留下来的,只是作者中并没有十分有名的。
所有的石碑中,唯有几个写着经文的石碑像是新立的,可能是寺庙里的僧侣留下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将这些经碑立在此处,平日里也不见维护,四处杂草丛生,连下脚都困难。
突然春晓被个什么绊了一下,惊叫一声往前栽倒,贺林晚一把扯住了她的后领将她拉了回来。
“谢谢姑娘!吓死奴婢了!”春晓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贺林晚嘱咐她道:“走路小心些。”
春晓疑惑地看向脚下道:“姑娘,刚刚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跤?”
贺林晚仔细看了看:“这里之前应该有一个石碑,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基座。”
春晓闻言蹲下身摸索了一下:“咦?真的诶!看来之前这里的破石头更多,只是有些不知道怎么断掉了?”
这座石碑有字的部分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基座埋藏在齐膝盖深的草丛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难怪春晓刚刚没有发现。
贺林晚蹲下身,用手仔细摸了摸石基,还不待她仔细辨认,一个小和尚从林子外头跑了进来。
贺林晚站起身来。
“女施主,方丈有请诸位施主前去闻经阁。”小和尚气喘吁吁地道。
贺林晚颔首施礼,微笑道:“有劳小师傅带路。”
小和尚连忙回礼:“女施主请跟我来。”
贺林晚便跟在小和尚身后走出了竹林。
春晓自来熟地与小和尚搭话:“小师傅,刚刚那片碑林平日里你们不打理吗?”
小和尚摇了摇头道:“那一片碑林已经废弃了,施主以后还是不要再来此地。”
春晓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凑近小和尚问道:“哦?为什么啊?”
七八岁的小和尚红着脸偷偷挪了几步,与春晓保持了一些距离:“之前有师兄在那里被毒蛇咬伤过,后来在那碑林下面有好几处蛇窝,我们就不怎么往那边去了。”
春晓原本还看着这小和尚挺好玩,听到这话却吓了一跳,揉了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有蛇?那你们怎么不让人捉了?”
小和尚一本正经的道:“阿弥陀佛,众生平等,本就是我们占了它们的地方建寺,再将它们赶走佛祖会怪罪的。”
春晓呵呵一笑:“小师傅真有善心。”
闻经阁是平日里寺内高僧讲经的地方,建在一处地势平坦之地,大概能容纳一两百人的样子,贺林晚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到了,大殿里却安静得很,五皇子和李毓也在,正在听老方丈讲经文。
圆镜方丈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已有七十岁高龄,却依旧精神矍铄。贺林晚去与圆镜方丈见礼的时候,李毓往这边看了一眼,贺林晚见礼完毕之后便目不斜视地走到了陈宜晗几人面前。
陈宜晗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了,虽然脸色看着有些发白,但是面对众人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她惯有的笑容,只是在看到贺林晚身后的春晓的时候,她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春晓笑眯眯地行了一礼:“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