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在这个深夜,城南乙家的某个房间里。
太子妃乙良看着已经被收拾一新的乙央兰的尸体,面沉如水。
城南乙家上上下下共死了六七十人,剩下的几个乙家人都是老少弱病,根本主不了事儿,乙氏一族本家便派了几个人过来处理后事。
可以说,城南乙家算是彻底完了。
虽然这一家子在乙氏一族中不算特别重要,但乙央兰却是一颗好棋,不论长相能力都是出众的,就算不嫁给隼王,也完全可以嫁入权贵之家,为太子的势力添砖加瓦。
没想到,乙央兰才嫁给隼王没几天,就遭到了这样的灾难。
乙良并不为乙央兰的死感到伤心,为太子登基铺路的尸骨不计可数,乙央兰也只是其中一块尸骨罢了,她哪里有这么多的余情为这样一块铺路骨伤感。
不对,乙央兰还没能成为那块铺路的骨头就已经死了,作用一点都没发挥出来。
所以,她对乙央兰的死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要死也得等隼王被拉拢后再死吧,这么早就死了,真是浪费了乙氏一族这么多年来的精心培养。
不过,人已经死了,现在再想这些都没用了。
她现在关注的,是乙央兰身上的毒。
乙央兰的脸色青中透紫,眼里满是狰狞的血丝,就算她身上也中了刀,但显然,乙央兰应该是被毒死的,而不是刀剑所杀。
那么多死人,别人都是被刀剑杀掉的,为何只有乙央兰是被毒杀的?
衙门的仵作检查了许久,都查不出乙央兰中的是什么毒,只说不像是普通的毒物,更像是蛊毒。
听到“蛊毒”两字,她更加在意了。
她以乙央兰身体尊贵、尸体不宜安置在衙门停尸房为由,不让衙门将乙央兰的尸体带走,而是安置在这间房间里。
一来她需要找行家给乙央兰秘密验尸。
二来她实在不想走进衙门停尸房那种地方,她可是太子妃,未来的王后,怎么可以去那种死气弥漫、阴森不祥的地方?
所以,她现在才秘密出现在这里。
“真是没用的废物。”她冲着乙央兰的尸体骂了几句后,问亲信,“大师还没有来吗?”
亲信道:“还没有,但应该快了吧。”
她们嘴里的大师,就是乙家秘密招揽的一名大巫医。
约莫半年前,瑶京出现了一名神秘的巫医,以测命、下蛊、疗毒为主,初时他只是在瑶京的某个角落里秘密开了间小铺子,并不出名。
但随着找过他的客人都说他是“神巫”“大师”,百算百中,能真正为顾客排忧解难,他慢慢的就有了一点名气。
当然,他的那点名气在瑶京这样的大都市里还不算什么,除了顾客们口头相传,暗中介绍客人过来,他还不为外人所知。
就在那个时期,乙良过生日,乙氏一族有些身份、地位的女眷们纷纷进宫给她祝寿,她在众女眷中突然发现一个因为长年失宠而早就被家族遗忘、多年不见的姨姑,而这个姨姑气色红润,精神极好,比实际年龄和印象中的形象都显得年轻、光彩动人。
她对此感到惊异,便把这位姨姑召过来,问她是怎么保养的,居然越长越年轻了。
姨姑笑道:“心情好,身体便也跟着好了,当然就显得年轻一些了,要不然,就臣妇以前的那副鬼模样,哪里敢在娘娘面前露脸。”
乙良问她:“你都遇到了什么好事,也说来听听,让我也跟着开心开心。”
这位姨姑嫁的可是有钱人家,只是丈夫fēng_liú成性,姬妾成群,她嫁过去不过两年就因为争风吃醋、败给对手而失宠,从此一振不厥,不仅容颜从鲜花变成枯草,脾气也越发古怪幽怨,弄得在夫家被冷落,在娘家也不被待见。
所以,这位姨姑最近几年都不够资格入宫,她真没想到时隔长久以后再见时,姨姑居然又翻身了,简直是奇迹。
姨姑有些为难的道:“都是些家里的破碎事儿,我怕说了会弄脏娘娘的耳朵。”
乙良笑道:“都是一家人,今天又是我的私宴,姨姑不必这般客气,但说无妨。”
虽然她是太子妃,又生了一个儿子,但她也好,儿子也好,并不得宠。
因此她过生日,宾客绝大部分都是娘家人,外客很少,连太子都只是露了一个脸就走。
她对外说她要厉行节约,生日只宴请一些亲友,不大摆宴席,以此掩饰她的处境尴尬。
可以说,这场生日宴会确实算是她的“私宴”。
姨姑听了以后,这才低声笑道:“因为我家夫君终于收心,对我百般宠爱,我自然心情就好了,再吃好喝好,注意保养,就变年轻了。”
乙良一脸暧昧:“那,不知姨姑用了什么手法让你家男人对你这般死心塌地?你也传我两招,让我试试嘛。男人的宠爱,谁会嫌多呢?”
这位姨姑的丈夫,可是瑶京出了名的花心男人,向来拈花惹草,喜新厌旧,居然会收心?
这事简直太神奇了,她一定要听听的。
姨姑沉吟了一会儿后,才低声告诉她:“不瞒娘娘,我认识了一位大师,这位大师给我指点迷津,我方能打败后院那些贱人,赢回夫君的心。”
乙良听得心里一动:“喔,什么样的大师,居然有这等本事?还有,他又用了什么办法让你扭转乾坤,再获宠爱?”
但这位姨姑却是什么都不肯再说了,只是不断的说什么家宅丑事,不敢让娘娘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