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显然只能想想。
因为容玖是你强他更强,你弱他还强的人,丝毫不退缩,于是童简鸾只能卖萌耍贱,嬉皮笑脸道:“好哥哥,求求你……”
如果他这话不是闭着眼睛说的,那想必观感更佳。
容玖手指顺着童简鸾的腿往上爬,他的手指冰凉,像极了玉质的物什,叫人所有腿毛都立了起来,但那节奏和韵律却又让童简鸾依依不舍,身体背面宛如被炙烤,正面却又是冰冻,忍无可忍的时候终于一把抓住了那只犯上作乱的手——
咦,居然能动了!
容玖看着那只握着自己的手,但笑不语。
“笑什么?”童简鸾忿忿,就要准备起身。
“好哥哥?”容玖轻飘飘的用童简鸾刚才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童简鸾的脸又红了,明明已经是老脸皮一张,却仍然动不动就红,真是太让老人家难为情了。
童简鸾只能以袖子遮住自己的脸,隔开容玖的视线,抬步往外走去。
“现在外边都是侍卫,你出去就会立刻被发现异样。”容玖慢条斯理道,“你是嫌自己死的慢吗?”
“我总不能……膀胱自爆而死吧。”童简鸾咬牙切齿。
容玖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床下,“喏,夜壶。”
童简鸾回去坐在床上,破罐子破摔道:“我还是自爆而死好了。”
在容玖面前对着夜壶……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举动,即便平时流氓极了,那也是斯文败类式的流氓,讲究情-趣,讲究闺房之乐,做不来这么直白而又粗暴的……举止。
“既然你不要,那我们就来谈正事吧。”容玖微笑着看童简鸾,刚才那个失却风度的人好似从来不存在。
“你……出去一下。”童简鸾忍无可忍,生理问题都没有解决,大脑怎么有血液循环来谈事情?
然而容玖并没有听从他的吩咐,容玖做事情,从来都是随心所欲,除了在皇帝面前还会收敛一点,在其他人面前则是肆无忌惮。
童简鸾就更不会例外。
“我八岁的时候,还是个做杂事的,刚进宫,什么都不懂。”容玖慢慢道,“平日里要不停的忙,倘使遇见什么贵人,那更是一天都不得闲的节奏。贵人面前哪里容许我放肆呢?所以水不敢多喝,生怕哪一天因为这种事把自己憋坏了。但水喝的少,也照样出了问题。”
童简鸾不自觉得便听了进去,容玖极少讲到自己从前的事情,不知道是因为那段时日的屈辱让他不想回忆,还是因为一个强大的、完美的他不需要将这些难堪放到别人面前。
就好像一个站起来的人是从来不愿意自己从前跪着的样子,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小少爷,曾经自由自在,后来哪怕家门落败被容明皇收养,过得也是仗剑江湖的日子,哪里想过有一天会折断双翼、从一只凤凰变成一只鸡呢?
“出了什么问题?”童简鸾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变得晦涩起来。
“冬日里天寒地冻,因着没有棉衣,便把平日里的衣服都穿在身上御寒,结果就变得手脚不灵活起来。”容玖嘴角勾起一抹笑,好似他字里行间说的那人,从来不是他自己,“喂马的时候不小心让干草划了马眼一下,结果被马踢了一脚,小主子觉得我对那畜生心里有恨,便罚我在雪地里跪了一日一夜。”
他的双腿本就在前往求见斯诺族族长的时候就埋下了隐患,而之后一年有余都没有养好;平日里不敢喝水,喝下的也是凉水,在那之后他的排泄就变得不正常起来。
有一段时间,只要变冷,就会尿血,痛的浑身发抖,不能出宫,不能找大夫,一切苦都要自己吃自己忍,有时候甚至觉得活着还不如死去,什么富贵荣华什么国仇家恨,都是浮云,只因为欠了别人三十年的命,便要用一生去偿还。
但这个被偿还的,却如此不珍惜,叫他怎么能不生气?
那生气中酝酿着的一丝隐秘的快-感,却被容玖刻意忽略了过去;然而他嘴上没说,心中却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扭曲的感情出现,那是因为童简鸾听他的话,甚至向他妥协,愿意往这边倾倒。
这便证实,他把命给了对方,对方却把心给了自己。
容玖克制自己,将那些海藻一样蔓延的触手给收回来,将心中那些已经隐隐发黑的*变质的部分,一刀一刀的剜除,叫健康的地方生长。
童简鸾那一刻心好像吞了两斤黄连一样发苦,眼睛被滚烫的水熏了一般,有些酸有些涩,有些睁不开眼,他问:“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容玖抬头拿食指揩他的眼角,指腹的力道很足,弄的童简鸾睁不开眼。
他却没有避开,而是倔强的看着容玖,等他说那个答案。
“我想叫你知道,什么叫心疼。”容玖一字一句道,“你下回再让自己这么受伤,那还是不要出去了,我亲自出手打断你的腿好了。”
童简鸾刚才的感动和心酸一下子都没了。
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很冤枉,明明之前容玖问他计划,他一字不落的说了,容玖并没有开口否决。到计划执行过了,自己受伤博取了皇帝的好感,他却勃然大怒,这样倒打一耙,连茅房都不给去。
这种恶人先告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
童简鸾心里委屈,但这时候听到容玖的一句话,那些滔天的要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