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不愧是四妃之首,一番巧言又是将自己搬回一局。
德妃一改原本清冷的面色柔声道:“这四妃排位——贤良淑德,贤妃姐姐素来将自己高高挂起,您那拂熙宫她一个小小的无品级的宫女怕是一只脚也踩不进去吧。”
德妃这么一说,众人心中又有了较量。贤妃这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两位姐姐何必言辞相逼,要是换我说,派人去那方氏的泠蓝居查看一番才是打紧的。”一旁的淑妃出了声。
待到众人看向她,她又是摸着肚子看了一眼皇后,最后却落在皇贵妃身上:“皇贵妃娘娘您说是吧。”
我见着她这肚子才好上没几天,又开始不安分了,心下微微叹息,她这般做法,根本未曾讲大姐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淑妃说的自然在理,来呀,移驾泠蓝居。”
好端端的一个晨早问安,皇贵妃一声令下,携众人到了泠蓝居。
贤妃的面色铁青,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淑妃,淑妃原是她的人,近来怀了龙子却是爬到她头上来。
淑妃回她一笑,又是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来人啊,给我查。”
进去搜查的是宫闱里的禁卫军。
皇贵妃冷眼看着这座依山傍水的园子,事情远没她想得那么简单,操纵这一切的到底是谁?
一刻钟后,禁卫军一行从泠蓝居中撤出。
统领手里捧着一叠书信,半跪在二姐身前。
侍黛上且接过,一一打开。
二姐面色发寒,将书信一扬,扬了贤妃一脸。
“贤妃妹妹好生厉害,交出这般个会写淫诗艳曲的方践人!”
我心下一凸二姐这是下结论了,方贵嫔决计是不会这出这等诛九族的错事的,然而二姐又巴不得期萱这个替罪羔羊早点被处死,因此二姐是万般不会出手去导这一幕救她的,那么到底是谁!这些个曲通侍卫的罪证又是哪里来的!难不成会是是德妃为了打压贤妃?
事已至此,真相大白,人言可畏,贤妃瘫坐在地上,那些书信散落在她周身。
她今日着一身浮光锦,本是光鲜亮丽,却不知会遭此大难。
德妃开口:“苏氏可真是有个忠心护主的好丫头,皇贵妃娘娘是不是可以将苏氏从冷苑放出?”
听她这般提示,二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德妃虽是坏了二姐的计划,却也是打压了贤妃的气焰,又是自己这派的,二姐自然不好归罪。
景亦雪心里唐突着开口:“传本宫旨意将苏氏从冷苑放出来。”
有太监领了命,一路小跑往冷苑去了。
“今日本宫就借方念卿这事说道几句,就算她已经死了,但是她所犯的罪孽,终是会波及她的家人,你们的脸皮子都给本宫绷紧了,胆敢做出什么的事情……”
她本是将转了一圈,好将众人审视一番看到衣冠不整的莫涤尘,话锋一转道:“来人将贤妃扶回去好生反省,教出这样不知检点的践人,有什么资格坐上四妃之首。”
莫涤尘已然知晓,今天是着了道了,若是她开口替自己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只好打碎一口银牙往肚里咽,由着丫头扶回宫去了。
“皇贵妃果然是行事公证,妹妹好生佩服。”
在我们的耳里,淑妃这话里皆是讨好的意味。
却见她骄纵的神情并无半丁点的臣服。
大姐今日饶是被她讽刺了两回,脸色早就刷白,早无半分气色,哪还有一点皇后娘娘该有的气度。
二姐轻笑一声:“淑妃妹妹可得打紧看好肚子里的孩子,要是闹出个什么野种可不太好。”
众人又是哗然。
淑妃面露尴尬道:“姐姐这是说笑呢,我这肚子里的宝贝,就连皇上都是关心着呢。”
二姐不再与她多做计较,遣散了众人。
二姐同大姐转身之前,意犹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就是那一眼,让我突然警醒,二姐这是警告我!
我突然明白,做这一切的是毓清帝,他答应我会救期萱,没想到只是小半日,他便布了这么一个局。
我的掌心冒出汗来,那方贵嫔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的亲骨肉,就这样被扣上了‘野种’的恶名!
方贵嫔一族又会是怎样的遭遇可想而知。
穆重擎如何做到如此狠戾!为什么这后宫里的掌权者都要选取这么极端的方式!
如我所愿,苏期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接出冷苑。
我站在孟公公的细嗓回荡在冷苑上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晋秀女苏氏期萱,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淑慎性成,柔嘉维则,甚得朕心。着即册为贵人,正八品。”
好多妃嫔都好生羡慕苏期萱,她本就身陷险境,一晃却是圣宠在身。
是夜,毓清帝在皇贵妃的姿琉宫里歇下了。
侍黛早早的便遣散了众奴才,独一人在惊鸿殿外守着。
她双手合十看向星空,白日里,树上已有了几声烦人的蝉声。这黑夜里又有了几只聒噪的曲曲,这样年复一年的季节转换,对她来说只是一种轮回,让她在皇贵妃的庇护下得以安生。
殿内,景亦雪对镜而坐。
穆重擎走到她背后,铜镜里映出两张容颜,一个风韵滋骨,一个病若犹美。
他伸手拆下她头上的并蒂海棠花步摇,正欲置于首饰盒内。
景亦雪却起身抓住了他的手:“穆重擎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怨我害了你那没有出生的儿子,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