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梨卖掉那四件瓷器倒是没有花多少时间,因为这个她自己心里多少有点儿底,再加上这一间古玩店的老板娘见她年少,倒也厚道,没有怎么耍心眼,直接给了她个实价。
四件瓷器卖了六千八,果然距离外公当初想要卖五万的想法太远太远了,但是她有心理准备,不觉得失望。
现在她全部财产有三万几了,也算是个小富妹了。接下来她就该想一想自己的路要怎么走,反正有这异能,她决定要走这一条路,她想去找个师父,拜师,学习鉴宝。
不过,这个时候的青梨还不知道自己将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师父,走上什么样的路,后来她每次想到自己的这一个决定,再一想到害她被那么一个师父看中的凌渊凌大少,她就恨得牙痒痒的,可是上了贼船就难下来了,后悔也没有用。
青梨本来还想要问这店里的老板娘有没有后门,她干脆从后门走,避开凌渊好了,但是一想到自己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
出来之后,她正好看到凌渊正蹲在外面一个小摊前,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在看着。阳光打在他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好像整条古玩街的一切人和物都成了他的背景。
他好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来,勾起嘴角,对她招了招手,道:“过来。”
那一刻,青梨心头突然一震,一种漫无边际的寂寞突然涌了上来,但是又在他那平淡的两个字中,泛起了轻浪。
好像,她一直就处于一个找不到岸的寂寞的海中,而且他突然就像她的救赎,突然地闯了进来一样。
这种感觉,让她心里突然浮起了一种脆弱。
她一直就没有觉得自己很脆弱,想一想,几岁的时候她妈就去世了,然后没过多久,她爸就娶了个后妈进门,她爸在的时候还算是疼她的,金婉心在家里也得做做样子,但是没过多久,她爸又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从此她在金婉心母女两个的双重欺压下过活,长到二十四岁,如果她脆弱,早就应该哭死了。
可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脆弱了,看着前世死时正抱着自己拼命想要救自己的那个人这样对着自己轻轻笑着,叫她“过来”,她突然诡异地脆弱了。眼眶发热,鼻头发酸,很想哭一场。
就在眼泪流出来的前一刻,她一震,随即晃了晃脑袋,自觉得邪门。凌渊可是差一点就成了她妹夫的!她怎么能对他生出这种怪异的感觉?
再说,就算不是她的妹夫,她跟他也该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根本就不想走进凌家那样的家庭里!
不对不对,想太多!
就在她站在那里猛甩着脑袋时,凌渊已经索性把那东西买了下来,走过来,塞到她手里,道:“送给你。”
森森的诡异感和不协调感又冒了出来。
不对不对不对!凌渊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无缘无故的,刚刚相识的,他为什么要送她东西?
心里瞬间就提高了戒备。青梨知道自己之前的表现就有点有对,都说凌渊聪明机警得跟鬼似的,他该不是在试探她吧?
重生一事,她可不能暴露了!
要是她这个时候再暴跳起来责问他这么反常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不就是暴露了她知道他本性是如何的?
这么想着,青梨就抬头对他嫣然一笑,“谢谢......”道谢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手里的温度给惊了一下。
咦?有温度?虽然并不是特别高,但是也跟那件笔洗差不多了,这样的温度,要是卖了,也应该有两千多块钱了。
她一惊之下就顾不上演戏了,低头看着他塞到她手里的那东西。
那是一件景泰蓝的小妆盒,很小,大概只能够装两对小耳环,盖子的搭扣和边缘镶着铜雕花,表面光滑,看起来倒是很精致。
“这是?”
“应该是晚清时期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去换几个钱还是可以的。”凌渊挑了挑眉,淡淡地解释着。他之前明明看到了她的情绪又差点被他这个举动点暴,怎么会突然间又压了下来?
十三岁的少女,还能这么控制着?再说,又为什么要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难道是因为,他?
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凌渊眼里的光芒幽暗。
“你的运气可真好,随便蹲一个摊都能捡到漏。”青梨撇了撇嘴。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的君若拙才开口道:“凌大哥的运气自小就一直很好。”
“走吧,说了要谈谈的不是吗?”凌渊又伸手过来要牵她。
青梨已经退开一步:“我自己会走。”
凌渊耸了耸肩,倒也没有再勉强。
三人出了古玩街,没有走远。有了君若拙这个话唠,青梨也知道了凌渊是刚刚从京城过来,就住在现在他们所在的这餐厅隔壁的那酒店,他们订了酒店放了东西之后,凌渊就突然说要去古玩街,说是有预感会遇到好玩的人和事,结果,就是遇到了她。
青梨听得一阵无语。
当然,君若拙也没忘了多介绍自己,说他们君家和凌家是世交,他在家里是老小,一直被管束得很严,他觉得很无趣,就趁着有交流生的机会自己跑到了这边来......巴啦巴啦巴啦......
到最后,被凌渊一脚踢走了。
离开的时候,君若拙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跟只小京巴似的,惹得青梨想笑。
不过真的当他离开了,剩下她自己面对着凌渊时,她浑身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