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镜摇头,招手间小妖仆们端来一壶壶美酒、一盘盘香肉。
“来来来,喝点酒暖身子。”西镜将半透明的碧绿酒器摆在初息面前,酒入杯后杯身色彩竟有七种变化,看来芙蓉阁真是处处是宝。
“我不喝酒,谢谢。”初息怎么可能会和西镜一同喝酒?虽她酒量不算太好,但多少能喝些。西镜这人脑子里装的是些什么古怪的东西,初息参不透,也无意去猜度,与她不要靠得太近便好。
“身为妖怎么可能不喝酒?”西镜也不强迫她,独自痛饮三杯,“倒也是,你不像妖。有哪只妖会像你这般清冷。“
初息不再吭声,完全没听西镜又在打什么花腔,脑中盘算着一会儿这淫贼若是借酒装疯,她应该从哪个路线逃走。
第十杯酒下肚,西镜突然转换了话锋:“你有一位旧友要来。”
“我的旧友?”初息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字还是把她吸引过去。
“对。”西镜手边那一大壶的酒面已然下去一半,“阙荫谷帝将神鸟的新晋女君,幻真。”
听到“幻真”二字,初息双眼发光:“幻、幻真大人为何会来?”
西镜莫名道:“每日来我这芙蓉阁的妖界权贵不计其数,甚至其他三界的客人也不计其数。帝将神鸟女君来此,很稀罕?”
初息并不在这件事上与她多做口舌:“幻真何时会到?”
“瞧你这副猴急的模样……”西镜放下酒杯,凤眼微合,“是旧友,还是你喜欢的人?”
初息站起来就走,西镜舔了舔唇上晶莹的液体道:“她明日就到。”
初息停下脚步,西镜无奈地笑,脱下大氅披在初息肩头:“是我粗心,你面皮薄,我该一早叫人多留意赏物阁内布置。这件大氅乃雪狐耐寒毛皮制成,你先披着。”
西镜离去,初息将大氅脱下,放到一边。
念起幻真,初息竟有些紧张起来。幻真在渡厄之境内点化青睛雪狮后又习惯性消失,有很多谜团萦绕在初息心里。比如她为何会与她表姐作对,救下自己;比如她为何可以点化如何木的守护神兽;就连她整个人的气氛都与在巫行山上不同了。
莫非这次,她又是来搭救她出芙蓉阁的?
想到这里,初息不禁有些羞赧。
就在初息胡思乱想之时,幻真坐在新制的飞天轿中,带着阙荫谷宫娥一行数十人正翱翔于不周山上空。她一面嗑瓜子一面感叹:“表姐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真教人担心。说到底还是表姐太任性了,平日里没少欺负表姐夫。哎……现在人不见了倒是知道心急了。表姐夫可别遇上什么糟心事才好。诶,你们,到了芙蓉阁可要小心点儿,那芙蓉阁主是只万年巴蛇,性子古怪得很。若一不小心将她开罪,换不出妙华法镜,找表姐夫可就更困难了。”
宫娥齐声应道:“是!”
幻真继续自言自语絮絮叨叨:“去芙蓉阁见识见识也好,我外公在世时老是念叨让我出谷多游历游历,趁此机会多长见识也是好的……”
幻真一行人来到芙蓉阁前,团子头妖仆领了两队阁里的姑娘迎接。初息趴在阁楼小花窗远远地看了一眼,见幻真往广晋阁去了。
初息推开阁门,守在外面的妖仆拦住她:“初息姑娘不可出阁。”
“我没要逃走。”初息道,“我只是要去广晋阁!”
大抵是西镜料到今日初息肯定要去寻幻真,那些个围绕她的机巧也都未出现,令她很顺利地来到广晋阁前。
西镜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怪人,很多时候让人讨厌,但有时候却又有那么点儿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