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汐痛痛快快的与君殇打了一场,直打得清雅闺房内一片混乱,犹如被台风过境,入目所及皆一片狼藉,哪里还看得出就在不足半个时辰前,这里曾是布置清雅的千金闺房?
所幸这才充当了几天的闺房内并无许多珍贵之物,说是布置清雅,却该说是素雅才更恰当一些,否则的话,视财如命的沈二小姐可得吐血了。/
然而即便如此,她看着一片混乱已无一件完好之物的闺房,还是忍不住的狠狠心疼了一把。
恶狠狠盯着罪魁祸首,看他衣衫整洁一尘不染的模样,再看自己的狼狈,更是牙痒痒。
他却神情淡然眸色无辜,嘴角噙着的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似在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又像是在表现他的无辜无害,但不可否认,他此时心情甚好。
看着她的怒气冲冲横眉竖眼,他就觉得心情不错,似乎就在见到她之前暗涌在心底的郁气都无声无息的散开了。
微敛目,他语气轻缓而平静的说道:“昨日之事我会处理,你不必担心。”
突然的平静和话题转换让她一愣,随之眉梢轻挑,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昨日不是宫中选秀吗?难道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儿?”
他闻言莞尔,看着她的目光轻闪微亮,然后撇开脸,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也没什么,总不会连累了你。”
沈妍汐浅笑垂眸,再抬头就又是那笑盈盈目光灼灼的小样儿,搓着手指说道:“那我们现在该谈谈正事儿了。七殿下您未经许可便擅闯本小姐闺房,还将本小姐的闺房毁坏成这般摸样,几乎是无一件好物,您自个儿说说,该如何赔偿我?”
怎么就眨眼间又到了钱财之上呢?
他转头看她,目光幽幽,似乎想要透过脑壳看看那里面究竟都藏着些什么,莫非那弯弯绕绕中,粘连的全都是金银财宝?
尤其这一双溜溜转动的眼珠子,竟是比他所见过的,最晶莹剔透的明珠宝石还要来得更璀璨夺目。
见他只是看着她不语,她不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满的说道:“我在跟你商讨赔偿事宜呢,你能不能专心点,给个反应?”
再说另一边,就在浮香院相距不远另一处富丽小院中,沈妍萱浑身虚软,几乎是在丫鬟们的拖拽下回到了闺房,脸色苍白,目光呆怔,手上却是与身体的虚软全然不同的,手指用力到几乎痉挛,死死的抓着圣旨。
她似是无意识的做出这般动作,等到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坐上了绣凳,她才稍稍回神有些清醒了过来,低头看到手中被她抓得起了褶皱的圣旨,只觉这明黄格外刺目,刺得她眼睛酸涩疼痛。
可同时,她迅速的松开了手指,几乎惊惶的将圣旨小心放在桌子上,伸手便想要将起了褶皱的圣旨重新抚平。
她的手指不可控制的抽搐了两下,脸色苍白,牙齿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整个人都似在短短时间内失了生气,变得死气沉沉,盯着手中圣旨的目光也是阴阴的沉沉的。
侍立在旁的丫鬟惊疑不定的看了她一眼,觉得此时的三小姐变得十分可怕,让她莫名激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不自觉就悄悄后退了小半步。
只小小半步,丝毫不起眼,却不知为何,刚还阴沉呆怔的沈妍萱竟忽然感知敏锐,猛的抬起头来盯上了她。
“你退什么?贱婢,难道你也在嫌弃本小姐?”
对上她的阴冷目光,那丫鬟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面色一白,神色一慌,“扑通”一下就重重跪到了地上,磕头告饶道:“求小姐饶命,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沈妍萱阴测测的盯着她,丝毫没有因为那“咚咚”的磕头和求饶而舒缓脸色和心情,反而是越发的阴桀,抬腿便是朝着跪地磕头的丫鬟踹了过去,一脚踹在她肩膀,直踹得她往后仰倒“砰”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贱婢,就你也敢耻笑我?找死!”
说着,就又抬脚朝她踢了过去,那阴测测恶狠狠的模样,竟是恨不得一脚将人给踢死了。
身上又被接连踢了两脚,这跟随在三小姐身边,虽是奴婢却比寻常人家的小姐都还要来得细皮嫩肉的丫鬟,顿觉全身的骨头都无一处不疼,禁不住就痛哼尖叫了起来,眼泪也是刹那间滚落而出。/
可叫了两声她就不敢再叫喊,在又一脚即将落到她身上的时候,慌忙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感觉到那夹带着劲风的一脚“呼”一下从耳旁刮过,刮得她汗毛倒竖心头发凉,连瞳孔都在那瞬间缩了缩。
她却不敢庆幸躲过一脚,一爬起就又马上俯首磕头,乞求满腔怒火、阴郁、疯狂、绝望无处发泄的小姐能对她手下留情。
“小姐饶命!奴婢不敢对小姐有丝毫的不尊不敬,绝对没有!求小姐饶了奴婢吧,小姐……”
沈妍萱刚才那一脚踢出竟踢了个空,不由身子不稳,摇晃趔趄了两下,差点便摔倒去了地上,顿时就犹如一盆滚油火辣辣的浇灌在她心头怒焰之上,眼睛都几乎红了。
听到丫鬟的求饶,看着她在脚下跪伏磕头,却丝毫不能让三小姐有一丁点的怜悯动容,反而越发疯狂,当即便一把抓住丫鬟的头发,狠狠一拉,再抬手朝着那姣好的小脸蛋狠狠落了下去。
“啪啪啪……”
手掌与娇嫩脸蛋相击的声音异常清脆,落在门外几位丫鬟的耳中却禁不住觉得她们自己的脸也似隐隐作痛,一个个都站在门外噤若寒蝉,生怕主子的怒火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