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注定会很热闹,一桩桩的大事儿让京城的百姓们都激动得很。
靖平侯府继四小姐之后,身为双生姐妹的三小姐竟也被捉奸在床,这可真是……还有比这更激动人心的大八卦吗?
而在京城百姓津津乐道着靖平侯府丑闻的时候,祁王府忽然大门开启,一抬抬扎着大红绸花的聘礼从王府内鱼贯而出,浩浩荡荡足足一百二十抬,由七殿下亲自押送着前往左相府下聘。
没错,就是七殿下亲自前往左相府,下聘!
长长的仪仗从玄武街走过,所经之处便是一阵骚乱喧哗,那少少的部分搁置在外的绫罗绸缎、珠玉金银头面、奇珍异宝等等等,简直是闪瞎了满大街的眼珠子,更是对那藏在箱笼里的聘礼充满了无限的遐想。
“天哪!七殿下竟当真要娶左相府的二小姐,而且还如此屈尊降贵亲自前往下聘,怎么会这样?”
街道两旁,有姑娘目光追随着七殿下的马车,对此刻所见所闻真真是不敢相信,不禁手捧心口,好一番幽怨伤心。
旁边又有不知谁家的小姐,目光直直的盯着那一抬抬聘礼,当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七殿下竟如此重视沈二小姐,真是不可思议!前些日子还分明有人说,沈二小姐回京遇刺受了重伤,七殿下却根本就不关心,连派个人到左相府去询问探望一声都没有!”
“正是这么回事儿,此前还没一点动静呢!都说沈二小姐无才无貌,虽贵为左相府嫡女但却在山野庵堂里长大,根本就不是个知书达理言行有度的,而且还身子不好,那就是个病秧子,七殿下怎么也不会愿意娶这样一个王妃回去!”
谁都不认为七殿下会甘愿娶这么一个王妃,却一个个都眼睁睁的看着那极丰厚的聘礼往左相府而去,而且七殿下还亲自上门,哪里像是不中意这个王妃的样儿?
街上的百姓都被震惊了,竟是暂且压过了他们对于靖平侯府的热情,一个个都目光在仪仗上游离,纷纷议论着沈二小姐。
那听说病怏怏的沈二小姐,怎么就能有这般好命呢?
街旁一茶楼内,本是溜出来听靖平侯府八卦的沈妍汐,听着此刻外面传来的一声声惊叹、羡慕、嫉妒、不敢置信,生生咽下了一口老血!
花花在旁边握拳,气冲冲的说道:“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样说小姐?简直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欺人太甚!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臭王爷而已,根本就配不上我家风华绝代国色天香聪明绝顶无可替代的小姐,凭什么却反而要被他们这般说道、诋毁、诽谤?香姐姐你别拦着我,我要出去揍他们,省得他们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风华绝代国色天香聪明绝顶无可替代,这是在说她吗?
花花小姑娘的小嘴儿越来越甜了!
沈妍汐颇为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暗自点了点头,觉得花花说的就是个事实,无可谓嘴甜不甜。
多年跟随培养起的默契,让香香只看主子的这个动作和表情,就知道她现在在想着些什么,不禁默默的撇开了脸,手抚胸口轻轻按了按。
又对花花说道:“小姐都还没发话,你急什么?你若是当真就这么冲出去把人给打了,只会给小姐添麻烦,乱摊子也还得小姐替你收拾!”
怎么就偏让这丫头过来主子身边呢?刚两个月前才刚放她出去祸害江湖武林,没想到竟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偏巧赶上了这个时候。
清楚看到了香姐姐脸上对她的嫌弃之色,花花顿时又觉受了刺激,默默的蹲角落里画圈圈去了。
沈妍汐从对自己美貌的感叹中回神,耳朵里就又被灌进了外头的那议论纷纷,顿时小脸一黑,狠狠的瞪着已远去的祁王府车驾仪仗,忽然站起,转身朝包厢门外走去。
“主子,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回左相府!”
她倒要回去看看,君殇那魂淡都送了些什么聘礼过去!
那些东西以后就都是她的了,可不能被沈家的那些人贪墨或是调了包。
据她所知,沈家虽有个贵为左相的家主,但家底却并不丰厚,毕竟当年也只是小吏人家,娶了侯府千金之后,沈夫人带来的嫁妆再丰厚也不会并入到沈家,十多年经营,但府中人口不少,花费更不小,所能存下的家底怕是还比不上沈夫人私有的嫁妆。
君殇送上聘礼一百二十抬,改日沈家送出的嫁妆必然不能比这少,不然光是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将沈家给淹没了。
而若今日祁王府送上的当真皆都是精品,难免不会惹来觊觎窥探,到时候给她来个以次充好,她岂不是亏大了?
所以,哪怕这聘礼现在落不到她手上,她也必须得知道价值几何。
她可以不要沈家的陪嫁,但本是属于她的东西,也容不得那些人来伸手。
这可是她的卖身钱!
沈妍汐气冲冲出了茶楼往左相府回去,就在她方才所坐的包厢隔壁,有一白衣小厮忽然指着窗外,说道:“那不是沈二小姐吗?都说她身子不好,深居左相府后院养病,怎么竟是会出现在街上?而且看她这行走如风的样儿,怎么也不像是个有病的。”
她今日出门并没有特意易容,反正这京城里也没几个真认识她的人,却没想到竟正好那么巧的,恰恰是今天遇到了一个认识她的。
察觉到一丝异样,她抬头便朝着茶楼上方看了过去,却见那儿窗门轻启,却空荡荡的并没有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