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劈啪啪!叮叮当当!铜钱大的雨点饶有节奏地打在琉璃瓦顶上,再加上李妃奋力的嘶吼,参和在一起,或许担心之中,还感觉有些厌烦。/
一道道电光划过,树枝在风雨中发狂的摇摆,帘子一掀,众人见这九五之尊而来,纷纷跪下行礼,不断有宫女从内阁里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他扬扬眉梢问道端盆子的小宫女香紫:“情况如何?”
小宫女本就已经惊慌不已,见韩良这样严肃的问道,“噗通”一声儿跪在地上连忙说着:“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奴婢只负责送热水。”
他斜飞的英挺剑眉下,蕴藏锐利锋芒黑眸一冷,不再言语的朝里走去,李茨对香紫使了个眼色说道:“还不快去!”
香紫惊愕的脸庞只点点头,慌忙的跑了出去,大殿内呜呜泱泱跪了一屋子的太医,没有一个人儿敢出什么声儿,这情态随着韩良的到来,也越来越紧张。
他那用刀雕刻出来的轮廓,坚毅的双唇,无不透露着刚毅,身躯凛凛,一双眼色如寒星,目光就像利箭一样射了出来,震慑所有人,他只是淡淡的开口道:“都愣着做什么!”
他的言语有一股无形的魄力,压抑的众人不敢说话,只纷纷点头,才不拘礼的起身,赖太医说道:“皇上,李妃娘娘只让王太医看脉,臣等一律不许进入。”
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所有人,注视着窗外,一道一道银蛇般的闪电划破他的脸颊,冷的让人心慌,让人害怕,良久才道:“她平安就好,随她去。”
“是。”赖太医诺诺的道,脸颊上的一丝轻笑,却被李茨收在眼底。
瓢泼大雨从不断从天空倾泻下来,远处的天空出现一道道闪电,犹如银河从天而降,不知这雨还要持续多久,大地都被震得颤动起来与闪电交织在一起。
雷鸣声不断,一点也掩盖不住李妃早已嘶哑的嗓音,阵阵的嚎叫:“啊——,啊——,啊——”愈听愈是让人心慌意乱,尽管他们不许看诊,众太医们也纷纷的交头接耳,商量起对策来,只是为了做个样子罢了。
她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李妃扯住被子,她正在接受明月承受过的痛苦,她想要放弃!这种痛苦是生不如死!
李妃断断续续的喊叫,拉紧了每一个人的神经,在这暴雨闪电的夜里,显得静谧而又恐怖,不断有宫女端出腥红的血水来,在大殿的太医们心中多半也有个疑虑,怪不得孩子久久不下来。
“啊!啊——,啊——,”由最初的嘶喊转换而成痛苦的**,直直的拨弄这每一个人的心,若她这孩子出了一个什么事儿,在场的人恐怕都脱不了干系。
个别的太医早已是急的一身冷汗,恐惧地畏缩着,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要把他吞噬掉,迎面是无尽无底的期盼与李妃声声的吼叫,好像也变成了魔鬼,狞笑着。
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鸣,接着是一个更响的霹雳,空中弥漫着一股雨天特有的气味与狰狞李妃的嘶喊,韩良幽幽的望着窗外,冷峻的唇角泛上着一丝的涟漪,定格在脸庞上,想起太卜说过的话,天降祥者?
雨夹杂着狂风一片可怕的黑暗像贪婪的恶魔一样企图把整个世间吞下掉,任意的放肆在世间,没有一点停歇的意思,一座暗红色的轿子晃悠晃悠的行走在甬道上。
雨“啪啪”的砸在轿顶上,里面的女子花容月貌,闭目安神,安详的端端正正的坐着,她不时抚了抚发髻上的一枚步摇,适才特意的戴上它,冷冽一笑。
可轿外的人可是浑身湿到低儿,尽管如此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雨天更谨慎抬轿行路,而一旁的宫女撑起一把雨伞跟在其后,也是浑身湿漉,可见雨有多大。
眉间唇畔轻笑的气韵,有些让人慎的慌,那只步摇上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她将它取下,放在手心里,香娇玉嫩秀靥阴冷的笑出声儿。
“秋菊,去告诉皇后,李妃快要生了!”只听殿中雍容华贵的女子缓缓开口,脸上讽刺的笑意不减反而增加几分。
这个叫秋菊的宫女凝凝神,看着前方模糊不清的路径,关切的问道:“娘娘,不去皇后娘娘那么?”
只听轿内传来她独有的妩媚骄纵的声音:“今夜,本宫想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阴冷一笑。
秋菊固然懂得她说要去见的人是谁,看着脚下川川的流水,急促的流逝,没过鞋底,见雨水砸出千万个花朵,想起了一些往事,秋菊忧愁的说:“那奴婢先去皇后哪儿了。”
她没有回答,便是同意了,秋菊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在滂沱的雨中姗姗而去。她掀起一边的帘子,凝望着转角处秋菊消失的背影。
小嘴边扬起一抹苦笑,从前她也是如秋菊一般,这样的大雨里撑着伞在雨中行走,而今日她是安逸舒适的坐在轿中,这有何不可?这应该才是她的生活!
不断有雨水打在她肤如凝脂的脸颊上,晕花了她的妆容她也无所动容,或许这样可以让她冷静一下,去面对接下来的人,她扬起头,看着如断了线的珍珠帘子哗哗下落,电闪雷鸣割破了乌黑的苍穹。
御花园里一草一木狼狈的倒在一起,乌泱泱的路上积水犹如盘龙出海,令看后毛骨悚然,道路中间的树被刮得东倒西歪拦住了去路,倾盆大雨已经使御花园里变成了泽国。
“停轿!”女子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