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悄悄来临,静悄悄的,今夜似乎整个后宫都不得安宁,慧婕妤命阿喜掌灯,趁着夜色匆匆忙忙的赶去慈寿宫,此刻她眉头紧缩,月色下她的面容有些失措,与曾经那个在花前跳舞的女子,竟截然不同,恩宠她一不在乎了。
而韩良呢,则奇怪的屏退了左右,连李茨都没有跟出来,他一人,没有点灯,孤独的走带漆黑的甬道上,不经意间,进了一个宫门,抬头一看,上面提着“鸾仪殿”。他似乎已经忘了多久没有来这里,多久没有见这个宫里的女人了,慕妃!
而明月正想休息,却被素云一语惊得丝毫没有睡意。
“娘娘,于天殿下给的玉佩不见了!”
明月立即从榻上坐了起来,惊奇的说道:“怎么会不见?“
福安想起什么回答着:“定是今日云妃的人搜宫时顺走的!”
明月站了起来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道:“素云,咱们去看看云妃!”
她,云妃,到底想做什么,拿了韩夜的玉璜做文章,又偷走于天的玉佩?难道她知道些什么?为何单单拿走于天的玉佩?而不带走其他的?难道还是有别人?
既然让明月承受了搜宫这种奇耻大辱,可断断不能饶恕,本想等着韩良去收拾她!没想到竟然偷走于天的玉佩,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心中又是如何在盘算!
云妃!等着本宫!
她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如此淡雅的装束,可那股浑身散发的冰冷,却不得不逼得其他人退避三舍!
在重重宫门之外,现在又是怎样的光景,午夜,宫里的人已经习惯每晚的这个时辰关上宫门,而在一处偏门旁,似乎有几个黑影在晃动,仔细一看,可什么也没有。
夜已静,人已寐,可是,总有人是个例外,无法入睡,心身不得安宁。闭上眼,仿佛都是他的脸!她从床榻上忽然惊异的跳起来,焦急的唤道:“巧儿!巧儿!”
巧儿闻声连忙赶了进来,询问着:“娘娘,是做噩梦了?”巧儿看着云妃满头大汗的模样。
“闭上眼,都是他的脸,怎么能安心入睡。”云妃面色极为不好的说着,双眼里的那抹忧愁,是从来未见过的。
“他不会怪你的。”巧儿慢慢的说着。
“只是猜不透,他竟然把玉佩给了郁明月,真心想不透!”她一手轻轻的抚摸着玉佩,那块泪状的结晶似乎道极了她现在的心情。她她算什么?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既然你已答应他进了大韩后宫,从那一刻起,你就不能后悔!”此刻,巧儿再也不像人前那样与云妃说话,这样的口气似乎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不后悔,但这里会痛!”她闭上眼,巧儿恍恍惚惚瞧见她的眼角泛着泪光,原来如此坚强的她也会哭泣。
云妃倒在床榻上,把脸深深的埋进被子里。
“玉娘,不要忘记你进宫的目的!”巧儿有意的提示道。
隔着被子,听见云妃有些梗咽的说着:”怎么会忘记,我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可是,可是,,“
“可是,你也不是心甘情愿吗?你何尝不知道他是在利用你!”
听巧儿此言,云妃被人道破了心声,双手死死拽住被角,是恨吗!不对,大概是爱吧。
“霓骨图带出宫了吗?”云妃想起什么,从悲伤里醒悟着说道。
“已让线人送出宫去了,上次送出宫一半,这次希望把这半幅也安然无恙送出宫去,咱们就算大功告成了!”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郁明月也不知注意我多久了!”烛光反射在她的脸上,露出的是从未有过的悲伤,她终究还不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
“找个机会出宫吧。”巧儿倒是很淡然的说道。
云妃似乎没有听见巧儿的话,一个人两眼无神自言自语的说:“霓骨图他已得到,皇上的身体也被我与唐美人买下了毒性,他得到天下指日可待!”
“我算是为他做了一件事,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我只希望,他能看我一眼,一眼也就罢了!”
只见那云妃的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巧儿的影子,便如透明一般,泛着点点泪光,或许她明白大势已去。
“玉娘,我会向他转告你的心愿,可是在这段时间里,要好好保护自己,别忘了,你还等着他!”
雾霭消散了,银色的月光好象一身自得耀眼的丧服,覆盖着广阔的皇宫,她似乎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多久了,她已忘记了玉娘这个名字,多久没有人叫她玉娘了,在这深宫里,步步为营,不是为了恩宠,不是为了后位,而是为了这枚玉佩的主人!
突然门外的吵闹让云妃从往事里惊醒,
“偲妃娘娘,咱娘娘已经歇下了!”
还未等明月开口,素云先一把推开这小宫女说道:“偲妃娘娘说了,要见云妃,你,不得阻拦!”
云妃的谨慎太监瞧着小宫女被推开,急忙拦在门前说道:“娘娘,也不要难为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人啊!”
月光下,衬托着她肌肤胜雪,那双明眸,闪过一丝亮光,道:“拦者!诛!”
那瞬间的气魄,吓得太监直接连连退去,素云唤道:“福安!”
福安明事的上前将太监拖走,明月等人正迈着步子向前去,倒是门先开了。 开门的是,云妃,刚才那番时间,云妃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穿戴整齐的迎接着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