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杜旭就启程回扬州城,临行前他特意拜别了老树精,言语中隐隐提醒他道心中的不妥之处。
至于老树精是反省自身心性不妥,日后不忘时时打磨道心,拂拭杂念,还是我行我素日后身陨与劫数之下,这就是他自家的事情,与杜旭无关。
现在杜旭要做的,就是收集仇王的各种信息和情报,选择一个风和日丽的黄道吉日,天时地利人和之下,出手应了他的劫数,好让他早入轮回,免得在这污浊人间受苦。
这红尘孽障、功名利禄、锦衣玉食的腐朽人间生活,还是留给贫道一力承担,那些失足的女子,痴迷情爱的少女,也要由贫道拯救他们出泥潭啊!佛祖舍身饲虎,割肉喂鹰。我当效仿先辈,舍身拯救这些失足女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至于仇王这种修士,就应该跳出这红尘孽障、清净自在,不在三界之内,不入五行之中,永恒自在无灾无劫。嗯!按照这样,只有魂飞魄散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嘛!就算入了轮回,二十年后,还不是要继续在这污浊人间打滚,我送他们去一处没有争锋,没有杀戮的善地,让他们陷入永恒的宁静中,真是功德无量、普度众生啊!
杜旭换上一副慈悲面孔,怀着一颗普度众生的大愿之心,脚尖一点地,就滑出数十丈远,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地平线。
他这一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身死道消,又有多少人要流尽自家的鲜血,来淬炼洗练杜旭的一颗无暇道心。数尽天下的元神真仙,又有那个不是踏着累累白骨,登上天地权柄的神座,加冕永生不灭的冠冕。只能说这是一个修士必经的路途,必看的风景,杜旭的一颗道心,终究是需要敌人的鲜血才能圆满的。
只有经历过人道生、老、病、死的一生,才能打磨出智慧与觉悟的灵光,这些磨难与经历,将会是杜旭元神大道的阶梯,帮助他攀登大道。道门正宗里所谓的经历世事,积累善功,磨练心性,不外如是。
杜旭轻灵的乘风而行,衣袂飘飘如神仙中人,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掠过数十里的山林歧路,来到扬州城外,偶然有路人和他擦肩而过,也只能隐约的见到一个影子,只让人怀疑是自家眼花,没想到有人可以御风而行,一跃数十丈。
扬州城三丈高的城墙,对于杜旭也只是一跃的功夫,墙上的军士即使看见一个白影飘过,也只是怀疑有鬼怪作祟,倒是麻烦了城里的僧人道士,被请去做了几天法事。
杜旭轻车熟路的在扬州外城的纵跃,如果这时候有早起的平民抬头,或许可以发现一个白色儒服的声音,不时出现在高檐屋脊上,只是一闪,又消失不见。
但这些平民每日里忙于生计,哪有抬头看风景的时间,都是匆匆忙忙的快步行走,生怕误了农时,只有一些衣着干净的魁梧汉子,腰间鼓囊囊的,好像无所事事的四处行走,眼睛四下打量着往来的行人,行动间不时露出腰间的寒光。
随着杜旭深入了扬州外城纵横的街巷,这些怀揣着利器的汉子来往的愈加频繁,不时有两人擦肩而过,目光对视一眼,传递着莫名的信息。
杜旭好像专挑这些人巡视严密处前进,最后这些汉子已经成群结队的出入,对道路的监视,越发越光明正大,还有旁边的房屋大院里,不时的出入这这些汉子,一个个隐藏的工事、地道、?望塔,组成几道交互的防线,护卫者防线深处的所在。
巷道旁的宅院里,不时有高楼尖塔竖立,几个劲装汉子,背负着强弓劲弩,手拿一个圆筒状有镜片的怪东西,对在自己的眼睛上,四处扫视。
这时候,杜旭已经不得不掐隐身诀,隐去身形,才能在屋檐高塔上飞掠,他就这样深入了防线深处,来到一处华贵的宅院上空,认准了一个方向,一头栽入一处大屋里。
这个大屋摆设华丽,处处体现着暴发户特有的最求奢华,屋里除了杜旭,还有几位原本就呆在这里的人,一位衣衫华贵的男子**的上身躺在大床上,旁边一群相貌姣好的侍女温柔的为他按摩,两位高手在前面警戒。
其中一个方面阔耳的丑陋男子,看见杜旭无声无息的飘进来,不自觉的摆出一副防备的姿势,暴喝一声:“什么人!竟敢闯入三爷的寝宫?”
李三从那张舒适的大床卧起,挥手清退了旁边的侍女,对一旁警戒的两位高手说:“你们先退下,没有我的吩咐,不要打扰!”说完就挥退了他们,又小心翼翼的检查门窗,确定无人偷听,才恭敬的半跪着对着杜旭。
“不知先生驾到,小的失礼了!那些都是一些嘴巴不紧的,要不要?”说着做了一个虚砍的手势。
杜旭看着面前半跪着的李三,他表面上一点委屈都没有,还是那么的恭敬,眼睛里深沉一片,十足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好像他之前做的,都是为了保证安全一样。
但杜旭看不出他的端倪,神识却感觉到了李三的情绪波动,李三的精神波动十分的剧烈,有一种惊疑不定的感觉,如今的平静全靠深沉的城府维持,杜旭心知,李三已经身出了异心,不想在做他控制的傀儡。
这也是预料中的事,无论是谁,只要尝过了自由自在,无人约束的权力,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权,他都不想在作人棋子,当一个操控于人手的傀儡,一定会窥视那王座的大权,想要得到至尊无上的权力。
这本就是人之常情,根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