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仇王府在褪去繁华之后,显得格外的可怕,此时大殿里满堂的宾客只剩下区区十几人,喧嚣的鲸油灯火一盏一盏的熄灭,原本灯火通明的大殿陷入了一团黑暗之中,黑洞洞的大门口,就像一张狰狞的大嘴,只有仇王王座附近隐隐约约的透出一丝灯火,昏暗而诡异,朦朦胧胧的照在杜旭和仇王的脸上。
在灯火照耀的边缘,模模糊糊的阴影扭曲起来,好像纠缠在一起的一堆虫子,仔细一看可以看到,这些纠缠在一起的阴影,竟然是无数纠结在一起的鬼魂,穿着各个朝代的服饰,各行各业男男女女都有,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一身浓厚的怨气。这密密麻麻数千万的鬼魂聚在一起,空气中浮起一层肉眼可见的黑气,这是阴气怨气煞气满溢的征兆。这层黑气犹如阴蛇群舞,交缠的像杜旭靠近,空气中无数头颅浮现出来,无声的尖啸。
杜旭仔细端详着离他不过一丈远的阴魂,好奇的问:“这些鬼物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死相千奇百怪的,真是什么样死法都有,华夏这几千年里所有的奇奇怪怪的死法,你们恐怕都给凑齐了!那个梗着脖子的,就是噎死的吧9有那个嘴角水迹斑斑的,难道是喝水呛死的?能筹齐这些奇葩,你们可真不容易啊!”
仇王森然一笑,抬头看向大殿上的牌匾,缓缓说道:“这不难,因为这里是鬼门关!”幽幽的灯光下,牌匾上正大光明四个字渐渐扭曲,鬼门关三个血色大字逐渐清晰起来,仇王转头对杜旭说:“竟然已经进了鬼门关,不如留下来做鬼如何?”北天柱梅血姬和西天柱瘟极道人,闻言上前一步,堵住燕赤侠的进退之路。
燕赤侠哈哈大笑,恢复了自己真实的容貌,手持白骨剑暴喝一声:“你们这群陈年老鬼,盘踞在鬼门关这么多年,还是让燕某送你们轮回去吧!”手中白骨剑连斩十三剑,灰暗的剑气带着丝丝缕缕的阴火,直指前后围堵他的两位天柱。
随着牌匾上鬼门关之名的出现,大殿上无数的阴魂厉鬼形成了一个奇异的阵势,一个小小的牌坊虚影上连虚空,下立黄泉,由这亿万阴魂组成,每一个鬼魂都幻化成一枚符文,在鬼门关的虚影上下浮沉,幽光闪烁。围绕这小小的一个鬼门关牌坊,无数外景幻化而出,分割了大殿的空间,将燕赤侠和杜旭围困在阵势里。
杜旭仿佛来到了仙宫盛境,只见四周云雾缭绕,祥光璀璨,四处都是气势恢宏的阁楼飞檐,无数金甲神人,围列两旁,衣抉翩翩的仙官天师,恭敬参拜,一名无限威严的龙袍帝冕男子高高在上,看见杜旭松松垮垮的站在宫殿的正中,怒喝一声:“堂下何人?竟敢闯入天庭重地,左右拿下!”
为首的金甲神将手托宝塔,带领着一位十丈高的威猛神人,直扑杜旭,十丈神人手持巨斧,一出手就是开天辟地的一击,神斧带着无匹的威势封锁了杜旭所在的空间,金甲神将宝塔一挥,化作万丈高的巨塔铺天盖地的压来。只见神斧划破空间,在虚空中撕裂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空间裂缝,朝杜旭拦腰斩来,神塔凝固了时空,朵朵金花碎玉,伴随着扑鼻的异香,祥和的梵音,坚定的压向杜旭。
“亦真亦幻,似假似真,拘役无数生灵死魂,独立于三界六道之外,自成一体的极乐世界!当真是极尽巧思!”杜旭摇头赞叹道,视神将威势无匹的攻击于无物,他身边化咫尺为天涯,任由两名神将拼尽全力挥使兵器也不能靠近分毫,反而自在的评论着仇王的鬼门关“灵台秒境,借假修真!这鬼门关极乐世界,不在灵山,不在阴曹,只在灵台方寸山中,三星斜月洞里,由心而起,虚实由我。这漫天神将,竟然已得几分香火神韵,想必一定借用了请神之法,借用了神灵香火法身的一丝神力!”
“不过,这神灵无念,你能借的,我就借不得吗?这投射在我灵台的心像投影,不过是外景勾动内景而生,只要看破这一点,在我的神魂里,一切由我!”杜旭冷笑一声,身躯突然暴涨,化作一只三丈暴猿,火眼金睛,浑身金毛,抬着一根碗口粗的巨棍,仰天长啸。
巨猿暴喝一声:“吃俺老孙一棒!”双脚撑起,拔骨伸筋。脊椎拉得笔直,脖子猛伸,整个身体前俯冲,精铁巨棍通身金灿灿的,粉碎了两位神将轰击而来的攻击,夹带着鬼哭神嚎的罡风,轰以洞穿金石之势,将两名神将打成粉碎。巨猿身形一动,巨大的身子拔地而起,腾空百丈之高,狰狞喝道:“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玉帝老儿,给我死来!”
巨猿身上血气勃发,如烈焰蒸腾渐越燃越烈,那是一股带着破灭一切的暴虐,睚眦俱裂的疯狂,托天地负苍穹的不屈,似乎可以破山沸海的忿怒暴烈的滚滚血气。承载杜旭疯狂暴虐偏执不甘种种魔念的心猿,在这一刻化身而出,心猿意马本为一体两面,承载着杜旭心里最固执的情绪,如果潜伏起来,将成为杜旭心灵里的隐患,故而修士要心猿放纵,意马由缰,将两者从心灵里斩出,化为心相。
心猿心相徒然斩出,连带着杜旭化身的齐天大圣也彻底的疯狂起来,威势更添十倍,杜旭神魂谨守着灵台的一线清明,放纵着心猿主宰自己的意识,发泄积蓄的疯狂和暴虐。心猿勾动的怒火,在杜旭的灵台燃烧,将杜旭记忆里的感情化为燃料,燃起最纯净的怒火,沉淀在杜旭心灵深处一丝一缕的杂念,被这股怒火焚烧殆尽,小时候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