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蓝纳雪沉下脸,满面不豫,声音森冷:“杜筱月那个贱婢,以为有了公子的子嗣就娇宠起来!连日来夜夜霸着公子,这才六个月,就这般放肆,原来竟是我小瞧了她!”
“侧夫人,容奴婢说句僭越的话,当初您小产……如今月姬也可以,只要没有了孩子,月姬也就没有争宠的资本了。”子衿的声音渐低。
蓝纳雪猛地回头,目光如火:“不可!我如今正得宠,这样的事万万不可与凝翠阁有所牵连。府里的女人们有谁会真心期待月姬的孩子?”
子衿了然地点头,轻快说道:“奴婢明白了!”
蓝纳雪笑着轻抚上小腹:“那些坐胎的良药我日日都在用,相信很快就会有的!到时候,公子对我必会更加怜惜!”
说话间,两人已相携离去。
“公主……”云珠抬眼看着舞惜。
舞惜秀眉微蹙,颇有些腻烦:“姑姑,这些事我们还见得少吗?原来在宫里看着父皇的妃嫔们勾心斗角,如今又看这些女人们乐此不疲。她们斗她们的,与我何干,只是可怜了月姬腹中之子。”
云珠微笑:“公主还是一味地好性子,奴婢还想着您会气千儿的背叛,毕竟您对大家都是极好的。”
提到千儿,舞惜嗤之以鼻:“这世间原也不是公平,我只管我的,有你和秋月在,千儿又岂会真的伤害到我?防着也就是了。至于蓝纳雪提到的另一个人,你只管暗中小心。在这里,除了你和秋月,我一个也不会信。”
云珠慎重点头:“公主放心就是。奴婢自会注意。”
如此一来,舞惜并没了散步的心思,出了皇宫,又嫁入府邸,舞惜心中明了,这一生都无法远离这些勾心斗角。哪怕,她无欲无求,百般不愿,这些事也永远无法避开!
脑中突然出现那张天真的笑脸,耳畔想着稚嫩的、并不十分清晰的吐字“姑母”……脚下一顿。
“公主?”云珠轻声询问驻足的舞惜。
回过神来,舞惜面露坚定:“月姬的孩子,一定不能有问题!姑姑,吩咐秋月暗中留意镜月轩。”
云珠含笑点头。虽不知舞惜如此吩咐的缘由,却也不意外她的决定。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
舞惜几乎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漱玉轩再没有迎来男主人,渐渐的,连原本对她心存谨慎的蓝纳雪,也不再提起这里。
而舞惜却并不清闲,她带着云珠和秋月一点一滴地布置着漱玉轩。舞惜是心思巧妙的女子,宁舒和宁晔也渐渐亲近她。
杜筱月在镜月轩中安心养胎,月份越大,胎动越频繁,偶有不适,也速速找来了御医。府中其他人像是避嫌般,并不往来,连物件吃食也没有送过。
如今乌桓边境安宁,与大秦、山越也和平相处,加之杜筱月临产在即,拓跋乞颜特许舒默留在平城,直待小公子平安出世。
在此之前,步路根和莫素和均诊断出杜筱月这一胎为男孩,母以子贵,舒默高兴之余,也许诺杜筱月,若小公子平安出世,就封其为侧夫人。
此令一出,在府内掀起不少波澜:已有萨利娜的乌洛兰心内不满,她为舒默诞下长女,却一直居妾位,被两个新人占了夫人与侧夫人的位置。这是她所不能改变的,毕竟舞惜和蓝纳雪靠山颇大。现如今,眼看杜筱月也要越过她了,怎能让她服气?蓝纳雪在听后也变了神色,她是极看不上汉女的,舞惜贵为一国公主,虽有夫人之名,却名不副实,她并不放在眼里;而孕有长子的杜筱月马上就要同她平起平坐了。蓝纳雪清楚,儿子对于向来子嗣单薄的舒默意味着什么。茹茹倒没有反应,大抵也是不高兴的。杜筱月则喜不自胜,更加看重腹中之子。至于舞惜,听到后只是微微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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