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营西边绕过去,是个小山坡,爬了一会儿,就到了坡顶,顶上有个小亭子,小桃身子弱累得直喘,没什么好气道:“你,你大晚上的,带我来亭子玩,玩打坐啊-----”
赵廷宜的唇际勾了勾,踩着亭子的横档,伸脚用力一蹬,几下就窜到了亭子的顶上,小桃惊讶地嘴都合不拢:“这么快,就上顶了?”
赵廷宜伸出手:“来!”
这个好玩,小桃去过很多亭子,却从来没上过亭子的顶,小心翼翼地踩上了平时坐的横档,伸手拉住了赵廷宜的手,他一个用力,自己也身轻如燕似的被他抻到了亭子顶,小桃兴奋地大叫,虽然腿还在打颤,不敢伸直腰,但第一次爬这么高,她激动地不是一点点:“这么高啊,太好玩了!”
好容易连拉带扯的,小桃和赵廷宜一起坐在了亭子顶上,天上的月亮仿佛就在手边,伸手可摘,小桃忍不住仰头伸出手去,大小姐教的那个“手可摘星辰”原来是真的呀,月亮唾手可及。
月华流连,在小桃的脸上打了一层光晕,头上是明月,脚下是灯火点点的大营,赵廷宜从未有过的心情舒畅,眼前的景致,夜色流云卷不尽,月光旖旎拂还来。像一幅贞静的画,锁在了他的脑海里。
赵廷宜伸手揽住了小桃的腰,怕她摔下去,声音也温和起来:“当心。”
“知道啦。”小桃沉浸在如洗的月色里,开心地满脸盈笑,赵廷宜的手也被她忽略不计了。
小桃看着脚下的大营,东边的水面下还藏着一个月亮,一时有点置身梦境的感觉,转过头去,迎上来的是赵廷宜深不见底的眸子,那眸子像深潭似的,竟然让她的心砰砰乱跳起来。其实,在月光下看,他好像---也不难看,脸上棱角分明,很有气魄,唇也薄薄的,鼻子也高高的---小桃看得有点入神,渐渐地竟然屏住呼吸,闭上了眼睛,直到唇上一烫,一股沉重的呼吸又开始掠夺她的唇舌,小桃才恍然醒了过来,赶忙伸手去推,赵廷宜一把按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动情:“别动,当心摔下去。”
小桃的脸烫得发烧,自己在干吗?轻浮,yín_dàng,小桃赶紧敛正了神色,看着赵廷宜问道:“喂,就在这干坐着呀,有点什么别的玩的?”
赵廷宜向后仰了仰身子,抬手摘了片头顶的树叶揉碎了,已经快入冬,残存的树叶也枯了。他把手里的碎叶子随意地向下抛着,幽幽道:“就这么坐着,也很好。”
小桃忽然脑子一动,拉着赵廷宜道:“你帮我摘些树叶嘛,我有好玩的。”
“什么好玩的?”赵廷宜抬手捋了一把树叶递给小桃,颇有意味地看着她。
小桃以前在云湾村,村里的树木多得不得了,爬树摘叶子都不是什么稀罕事。无聊的时候,就拿树叶在嘴边吹着,吹个调调出来。小桃从赵廷宜手里接过树叶,选了几片不太枯,还能吹出响动的,放在嘴边,用力地吹了起来。
《双燕舞》的曲调,她虽然是第一次吹,但那旋律,那调子,她早已铭记在心了。月色清霜,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飘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