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无声对望,半晌,连默才开口,像是初次见到她一般,“依诺,好久不见!”
贺雪生怔怔地盯着他,她毫不留情的拆穿他的谎言,“我们昨晚不是才见过吗?”
连默咧开嘴角,似乎扯出了一抹笑意,他道:“对,我们昨晚就见过,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拜你所赐。”贺雪生的语气不算尖锐,可是落在男人耳朵里,却说不出来的刻薄。
连默缓缓笑了,这回是真心实意的笑,只是那笑里多少掺杂了些许无奈,“我还活着,就让你这么不忿吗?”
连默不知道,他是贺雪生心里的梦魇,他在她心里设了个难以突破的障碍,同时也彻底将她的感情摒弃掉。因此,就算他给她催眠,某些在她脑海里根深蒂固的东西,却依然顽固的存在着。
比如仇恨与恐惧。
“我没有这样说,抱歉,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贺雪生说完,转身离去,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他攥住,那一瞬间,她像被冰冷的蛇缠绕住,她倏地抬头望着他,不期然撞进他布满血丝的深眸里。
云嬗见状,已经劈手握住连默的手腕,冷声道:“放开她!”
连默余光都没有扫她一下,他盯着贺雪生,道:“依诺,你会后悔你对我这样冷漠的。”
贺雪生想要挣脱他的钳制,下一秒,他自己已经拿开了手,并且甩开了云嬗的,然后带着律师团浩浩‘荡’‘荡’离去。‘门’外闪光灯如一层银‘浪’般此起彼伏,有记者大声提问,连默被保镖护着,字字铿锵有力道:“我会依法追究到底。”
贺雪生垂眸,看着手腕上逐渐褪去的红晕,那是刚才被他捏过的痕迹。为什么,明明是救命恩人,她见到他时的心情却是这样奇怪?
就连普通的问好都做不到,这太奇怪了。
她还没回过神来,走廊尽头再度走出一拨人来,打头的是沈存希,他换了一身衣服,虽然鼻青脸肿,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的俊美帅气。
云嬗凑到她耳边提醒她,“雪生秀,沈总出来了。”
贺雪生回过神来,心如‘乱’麻,看见沈存希走过来,她快步迎上去。沈存希也瞧见了她,她一张素颜,不施粉黛,此刻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皮肤水灵灵的,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他快步走过去,也不管是不是在警局这样庄严神圣的地方,他伸手将她拥进怀里,牢牢抱住,“怎么跑这里来了?”
自从发生了七年前的事,她对警局就有种心结,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来这里的。
贺雪生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气息,一颗不安的心才慢慢稳定下来,她说:“醒来看不见你,听说你跟人打架了,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沈存希身体一僵,下意识就想起连默说的那些话,他不得不承认,就算那些话是无稽之谈,还是让他心里有了些‘阴’影,他垂眸,对上她关切的目光,他摇了摇头,沾沾自喜道:“我没事,你应该看见,他被我修理得很惨。”
贺雪生无语地看着他,此刻的他不是快四十岁的男人,而是个热血当头的少年,她轻叹道:“沈存希,你怎么和小白一样,动不动就挥拳头?”
“怎么,打了他你心疼了?”沈存希脱口而出,待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他抿紧了薄‘唇’。
贺雪生心里一震,只觉得他这话说得格外的‘阴’阳怪气,她皱眉道:“你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我们回家。”沈存希揽着她的腰,神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明明心里就在意得很,偏偏当着她的面什么都说不出来,只管憋在心里腐烂。
沈存希,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贺雪生偏头看他,今天的他很不对劲,看他没受多大的伤,她才放下心来,边跟着他的步伐走,边问道:“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看他不顺眼。”沈存希不期然又想起了连默的话,一颗心像是被放在烈火上烤,烤得他五脏六腑都难受起来,先前没有一拳头捧死他,他真是后悔。
贺雪生瞧着他眉宇间闪过的‘阴’戾,心中沉沉的,像是压着什么东西,让她喘不过气来。他分明就话中有话,可是她却猜不透。
那边警察叫他们过去签保证书,沈存希是被保释出去的,连默不会轻易放过他。至少在舆论上,也会占尽先机。
律师过去处理,沈存希则搂着她往警局外面走去。闪光灯扑面而来,媒体记者十分兴奋,一个个尖锐的问题砸向沈存希。
沈存希一开始并不理会,只是护着贺雪生上车,可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沈先生,据说你们打架的起因是贺秀,是不是贺秀与连先生有什么‘私’情,你才会把怒气发泄到连先生身上。”
贺雪生感觉到拥着她的男人浑身一僵,然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沈存希已经松开她,大步走向发声处。那里站着一个男人,扛着相机,对着沈存希不停猛拍。
贺雪生看见,沈存希的神情近乎暴戾,捏得拳头咯咯作响,他一把揪住那个男人的衣领,声音里压抑着磅礴的怒气,他道:“你说什么?”
“贺秀长得如此水灵,让人看着想入非非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