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众臣中的五皇子,双眸晶亮,也不知是兴奋的还是紧张的。
可随即,当他派出去的那名得力下属也被皇上的人带出来时,五皇子当即就震住了。
不敢置信的看向高台上,那个穿着明黄,虽然年已不惑,却仍然挺拔强大的身影。
一场中秋宴俘获两位不轨之心的皇子,震动朝纲。
而娄雪那场还来不及显摆就泡汤的中秋宴让她彻底遁入绝望。
太子被贬囚禁,一干妻妾被送往皇家寺庙。
娄家主宅刚刚咬牙攀上的大树,瞬间轰然坍塌,就连大老爷的五品闲职也没保住。
娄家主宅乱成一团,他们虽不是主谋,可也受到牵连,为了疏通关系,几乎花完了家中所有积蓄。
大夫人伏在老夫人脚边呜呜哀泣,“娘,都什么时候了,您守着您那些财产能干什么,老爷那里如果不打点好,咱家就真的没出路了啊!”
老夫人冷哼一声,“平日里家财都是你掌管,老身怎会有余银!”
大夫人瞧着眼前这老妇人冷淡的脸色,突然也不跪了,撑着地猛地站了起来,哈哈大笑了两声,“呵呵!我总算是体会到当初二弟妹的心情了,怪不得二弟宁愿在外跟女儿住,也不愿意住回咱们这个家里,有你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娘,要是我是二弟,我也不回家!四丫头做的还真对,我后悔啊,我后悔为什么是娄家妇,害了儿子也害了我的女儿!”
老夫人被大夫人这番话说的脸色铁青,她伸拐杖就要朝着大夫人打去,大夫人脸上却突现厉色,“反正老爷受到牵连,雪儿也出家了,咱们一家不会好过,索性今日就与你这老妇拼一拼!”
厅中几个仆妇目瞪口呆瞧着大夫人竟然与老夫人扭打起来,本有仆妇要上去阻拦,却被站在角落的三夫人使眼色给拦了。
到底大夫人年轻些,身体强壮占了上风,最后老夫人后脑一下子磕到桌角口吐白沫,晕死了过去。
大夫人疯妇一般的看向角落的三夫人,三夫人被她疯狂的眼神盯着浑身发毛,最后两人达成协议,今日之事绝不向娄家老大和老三透露。
老夫人晕死后,被仆妇抬回了她的卧室,两房夫人去老夫人房中搜刮了一圈,最后惊诧的发现,这老妇的私产中光是金锭居然都有万两,加上嫁妆田产庄子各色首饰,加一起居然有三万多两。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大夫人和三夫人气极,没想到这老妇居然藏了这么多银子。
两房分了老夫人的私产后,也知在京中待不下去,未免再受牵连,大房和三房分家,准备即日离开盛京,去往别处过活。
大老爷和三老爷也不是没求过郡主府,可先前有断绝书,后有侮辱,就算娄大将军是泥人,那也定不会再相帮。
大老爷和三老爷是知道走郡主府那边行不通这才出此下策。
老夫人因为这场扭打,伤了头和脊椎,就算是后来请了大夫,等到老夫人醒来,也是浑身瘫痪,口不能言了。
如今只能躺在床上,睁开眼睛四处打量,动动脖子,却是连话也说不了。
大房和二房要离京,哪一房路上也不愿意带上这样一个老不死的拖累,他们虽然不孝,但是让大老爷和三老爷手刃亲娘还是做不到的,在商议了一晚后,终于有了决定。
九月初的一天,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天色微熹,一亮马车匆忙穿过沧浪街还无人烟的昏暗街道,在一户大宅后院停了下来,马车里先是跳下两个体壮的婆子,而后车帘被掀起,两个婆子捂着鼻子从里面背出个人出来,小心扶着靠在了这户大宅的后院门口。
做完这些,两个婆子上了马车,迅速离开。
老夫人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看着这皇家贵胄住的沧浪街清冷的后街,两行不甘的眼泪流了下来,嘴巴张开,也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在表达着什么。
等到朝阳初升的时候,娄筝醒来,清晨还有些迷糊,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滚,外面已经守着的采云听到动静,连忙掀了帘子进去服侍。
采云将温水放在旁边桌上,又将帐帘挂起,这才坐到床边轻声唤了两声“小娘子”。
娄筝睁开眼睛,一双水眸中已经没了混沌,“什么时辰了?”
“小娘子,卯时了。”
坐起身,靠在床头,娄筝突然瞥见脸色有些古怪的采云,“怎么了,一大早发生什么事了?”
采云想了想,干脆坐到了床边和娄筝讲述起来。
“小娘子,您……您祖母被送来府上了。”
娄筝正拿了床边小几上的温水来喝,听到采云的话,差点一口水没呛到。
“啊?”
采云连忙给她顺气,“小娘子,您听奴婢说。”
等到采云将前因后果说完,娄筝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这老妇还真是恶有恶报。
采云小心瞧着娄筝的脸色,“小娘子,那您打算如何?”
听到采云这句问话,娄筝突然对着她盈盈一笑,“既来了,就留下来吧,她总归是我祖母,你在落霞院给她安排一间卧房,派遣一个婆子专门照料她。”
采云有些惊讶娄筝会这么做,不过也没问,换绿巧进来伺候,她去安排了。
吃过早饭,娄筝带着绿巧去落霞院。
郡主府很大,落霞院是一处比较幽静的院子,这时,老夫人已经被人安放在落霞院的一间卧房内,被派来照顾她的是一个年过四旬的高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