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位年轻的图浑人能当上新赞布是有原因的,并不是因为他姣好的运气。
他果敢、勇猛、有野心、同时心也足够的狠。
新赞布亲自带头呼号着冲向那片让图浑人胆颤的被神罚的草地。
许是他们的头领真的像是大祭司说的那样是神人投身,所以健硕的战马在踏在图浑人前锋的尸体上时,那种恐怖的声响并没有再次响起。
赞布是神人投身,所以他镇压住了这恐怖的神罚。
图浑人因为赞布的勇气重生豪情,挥舞着弯刀重新冲向自己要争夺的土地。
只可惜两军作战不是只有勇气就可以的,还需要精细的布置、精良的装备。
在滚滚的烟尘中,一群全副武装的大武朝骑兵冲来,他们就像是从地狱潜入人间的收割者,四散的烟尘里,图浑人首先听到的是大武朝骑兵震耳的马蹄声。
随后不是喊杀声,而是一根根如最猛烈的利剑一般的箭雨,弓箭像是一道道黑色的魔刀,隐没入身体后不到片刻,那些勇猛的图浑人就从马上倒了下来,落进草丛,成为马蹄下的残肢。
勇气被冲散,余下的只有害怕和惊恐!
这……这是大武朝凉州边境没有军粮供给的将弱病残的士兵?
不可能!
这分明是会巫术的魔鬼!
他们身上带着的是从魔鬼手里换来的武器!图浑人怎么可能打得过!
在八牛弩和弓弩的压制下,图浑骑兵先锋还没交战就全部死在毒箭下。
图浑军队大势已去,剩下的兵卒虽然有三万多人,可惜已经完全不是强悍的大武朝边军对手。
所谓战斗是靠意志和勇气的,图浑士兵此时这两样都丧失了,只能沦为敌人手中的降兵和俘虏。
这一次,没有将领和士兵能够听到疯狂大喊的新赞布的声音,大军军心以失,只会乱跑。
新赞布呆呆看着眼前的场景,那迎风而立的凉州城城头上的将旗成为他眼中最后的景色。
左翼军中一个勇卒提着新赞布的头颅高声喊道:“敌方将领已被我斩杀!”
原本就已经狼突狗奔的图浑军看到赞布的头颅被那矮小却强壮的武朝士兵提在手里,更是四散逃跑。
五万强兵,居然败在只出动了两万多人的凉州边军手里。
这场在上一世的图浑人大胜的战役居然完全被反转。
凉州城外三里地的草原战场上,到处都是边军将士们得胜的欢呼声。
他们高喊着,庆祝着。
娄大将军领兵回营,周参军留下统计边军伤亡,同时统计战俘和敌军物资。
就在边军大胜的一刻钟后,在帅府中的娄筝就得知了这个让人振奋的好消息。
图浑士兵没有战死的,有八成人都被俘虏,图浑的新赞布为了集结这次远征可谓是倾尽了图浑之力,想要再犯大武朝边境没有十来年休养生息,那是不用谈了。
大武朝过了凉州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图浑人生活在高原雪山上,那种不毛之地还不如凉州,根本就没有占领的必要。
留着那些图浑人说不定还能为边境的商道做一做贡献。
娄大将军写了折子派信使立即将这场大胜的战役上报给朝廷。
不但是边军军营,就连凉州城都洋溢着一股大战后的喜悦。
凉州边境最有威胁的一股势力一次被铲除,这简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就算是娄大将军在战前也不敢想象这么好的结果。
晚上边军军营里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军中的司马把每位兵卒的战功记录在册。
今夜娄大将军没回帅府,而是次日一早带着周参军回了凉州城内。
娄筝早带着家将们站在大帅府大门前迎接父亲,同时大帅府门前还插着大将军的招帆,这是恭贺武将大胜的最高礼仪。
娄大将军带着将领们勒马在大帅府门前停下,看到眼前这阵仗,哈哈大笑!
娄筝迎上来,笑着弯腰施礼,“女儿恭贺爹爹大胜归来,已命府里的厨房做了美味的菜肴,招待各位长辈。”
周璧满意地点头,“娄兄,还是贤侄女懂我们几个老家伙啊!军营里的饭菜吃了不得劲儿,我们几个跟着来可不就是想吃一顿大帅府里贤侄女亲自操持的家宴。”
娄筝笑眯眯的把边军营中各位将领长辈迎进帅府。
娄大将军把老部下们请到了前院花厅招待,娄筝对身边药奴道:“我前几日教你的那几样辣菜可还记得?”
药奴听到小娘子的话连连点头。
“今日就做来与这些军营中的叔伯们品尝。”
药奴脸上一喜,小娘子自从得了那些叫辣椒的红果子之后,只教她做了一遍,她第一次尝那种让人冒火又舒畅无比的味道,瞬间就爱上了。可惜小娘子那里那种辣椒现在也很少,她不敢轻易动用,现在有了机会,药奴就想要大显身手。
药奴匆忙离开后,娄筝又将一张请帖递给身边的张狗子,“狗子,你亲自跑一趟,把这封请帖交给凉州刺史,并且请刺史夫人也来府上做客。”
张狗子一双小眼一转,瞬间就明白了小娘子的意思,把请帖收进怀里,就去了马棚牵自己的战马。
盛京高高的宫墙把整个皇家宫殿与府宅民居隔离开来,宣政殿内,大武朝泰康皇帝翻到密谍司的一封折子,顿时脸色煞白,面如死灰。
他抖着手,强撑着把谍报看完,随后折子就从手中跌落砸到了放在旁边的雪瓷茶盏,价值连城的茶盏顷刻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