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勋将在万景茶楼发生的事情说了。
甄家人未与甄翰宵商量一句就把甄家二少爷的与县丞家小姐的婚事说定了,并且偷着将甄翰宵手下的几个铺子当做聘礼先给了县丞老爷。
甄翰宵时常去万景茶楼消磨时光,尤其是心烦意乱的时候。
今日甄翰宵来了万景茶楼听书,一看脸色就不大好,茶楼大堂恰好是王勋在招呼,怎么说也与甄大少熟悉了些,所以王勋就特意照顾了甄大少。
这个时候却被满脸愤慨冲进来的甄家二少爷瞧见,甄家二少见王勋站在桌边碍事,就用力推了他一把。
王勋拎着滚热的一壶茶水被甄家二少这么用力一推,正好洒出来溅了甄家二少一身。
甄家二少被烫的哇哇大叫,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没撒,又被热水浇了一身,心口憋的怒火就忍不住。觉得一个茶楼伙计都能欺负到他头上,一拳头就挥到了王勋的脸上,将他往死里打了一顿。
如果不是茶楼里的人拉着,王勋的伤恐怕更加严重。
娄筝听了始末,觉得这甄家二少就是个冲动毫无脑子的男人,遇到事情只会愤怒的到人面前找人理论,也不去想想这件事错的到底是谁。
这样的人不是被家人保护的太好,就是天生脑子缺根弦。
是个女子也就算了,大宋朝女子天生就有优势,但是他还是个男人,他要是一直这样,迟早吃亏的是自己。
娄筝给王勋包扎好,“你这几日不要去茶楼了,你这身上的伤需要卧床休养几日。明早我给你去万景茶楼告假,你在这里歇着,我去宝庆堂抓些药回来。”
王勋挣扎着坐起来,就要给娄筝拿钱袋。
娄筝拦住他,“不用了。我要给你抓的药也不值什么钱,你歇着吧,一会儿我就回来。”
交代了句后,娄筝也不等王勋回答。就转身出了他的房间,轻声给王勋将门带上。
王勋靠在床头,听着小院外娄筝渐渐消失的脚步声,眼眶顿时就是一红。
想起前几年他离家出来独自打拼,不管在外面受了什么苦。都只能只身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默默舔舐伤口,现在他虽然也浑身是伤,但是身边却有人照顾安抚他。
如果……如果自己能永远和阿筝生活在一起那该多好。
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突然得到了,却是那么的害怕失去。
走出院子,西边已经只剩下晚霞,娄筝快步朝着宝庆堂走去。
在宝庆堂,娄筝竟然遇到了田七。
田七正在铺子里抓药,一见是娄筝来了,忙走出来招呼她。“阿筝,你怎么来了,抓药吗?”
娄筝点头,“田七哥给我照着这个方子抓几服药。”
傍晚,宝庆堂里的人不多,里面的两位坐堂大夫都在收拾东西。
田七手脚麻利,将药材打包递给娄筝。
“田七哥什么时候来的宝庆堂?”
田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前几日,宝庆堂恰好缺抓药的伙计,是刘掌柜将我介绍来的。阿筝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暂且还没有。若是缺钱花了,就去采些药,田七哥你也莫要担心我了,好好干。”
娄筝将钱递给田七。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半路又在孙记食肆打包了些吃食带回去。
进了院子就见到挑夫父子的屋内灯火通明,好似是在收拾东西。
娄筝在门口打了声招呼,一个晒的黝黑的精瘦中年汉子迎出来。
这对挑夫父子早出晚归,每日也都早早歇下,但是娄筝进出小院还是打过一两次照面的。
“大叔怎么这么晚收拾东西?”
男子眼神有些闪躲。却硬着头皮道:“家中来信,说是老父身体不大好了,我带着儿子回去瞧瞧,院子明日就去房东那里退了。”
娄筝惊讶,没想到这对挑夫父子竟然是要离开松江城了。
又随意聊了两句,娄筝赠了几个可以防虫防潮的小药包让它们贴身带着,就去了王勋的房间。
两人先吃晚饭。
娄筝打包的是孙记食肆的打卤面和几个白面馒头。
很普通的面食,王勋却觉得美味无比。
王勋“嘶溜”大口吃着面,抬头不经意问道:“外头刚才一直有声响,发生什么事了?”
娄筝起身去倒热水,“对面屋的挑夫父子要搬走了,说是要回老家看望老父亲。”
“啊?”王勋把埋在碗里的头抬起来,短促的笑了一声,“这对父子是开玩笑的吧!”
娄筝不明所以,这挑夫父子有什么必要与她开玩笑,她这都是第一次与那个黝黑的中年汉子说话。
王勋的话多,也不用娄筝再问,他就自顾自说起来。
“这对挑夫父子在我来前就住这儿了,听房东说,这中年汉子就是松江城本地人,他那儿子其实不是亲生的,是半道上捡来的,这当亲生的一养就养了这么多年。如果有老家,他还不早就回去了,就算不回去,逢年过节也该有点动静,还会在松江城待这么多年?我这么冷眼瞧着几年,可没见过这对父子还与哪家有过来往。”
娄筝走到王勋床边将王勋吃的空碗收起来,“你好好休息吧,没的想这些,我去收拾好给你煎药。”
王勋嘿嘿一笑,屋内点了盏昏黄的灯,娄筝刚刚吃了碗面,身上暖暖的,脸颊白中透红,在一层晕暖烛火的掩映下,多了一丝少女的娇美,让王勋看了一愣。他急忙收回眼神,捂住胸口。
因为王勋心口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