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娄筝反应过来,她第一个动作就是朝着床上的甄翰宵看去。
幸好甄大少还躺在床上,好像还没醒,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娄筝刚要松口气,却突然听到响动,娄筝这下浑身比刚刚发现自己大姨妈来了变得还要僵硬。
甄翰宵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原以为躺在被自己吐赃的床上会睡不着,没想到躺着躺着困意就袭来,他迷迷糊糊的就一觉睡到天亮,早上也没有听到家中院里整日不停的吵闹,睡的更香。
他舒服的都有些不想起了。
其实,他醒的比娄筝早一刻多钟,只不过是贪恋这个房间的安宁温馨的感觉,这才一直闭着眼没动。
这么短短的时间,他已经考虑好如何与这个干净的少年道歉了,毕竟占了别人的床,还将别人的床弄脏了,甄大少还是很内疚的。
刚刚听到床头另一边靠墙的地铺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甄大少以为娄筝准备起床了,他这才依依不舍地坐起身。
甄翰宵昨晚连被子都没盖,穿着衣裳直接躺倒在床上,此时更是连被子和衣裳都不用收拾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就直接下床。
甄翰宵步伐从容,彬彬有礼,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颜上更是带着得体的笑容,他先是在扔在地上的被子边顿了顿脚,眉头微微皱了皱,而后就朝着娄筝的身边走来。
娄筝这时背对着他,一张瓷白小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恨不得甄翰宵现在就出去,千万不要过来,刚刚那种感觉,她哪里敢当着甄大少的面站起身,恐怕被子上都沾到了。
甄翰宵却不知道娄筝想的这些,他见少年坐在地铺上没动,还以为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有起床气,要坐着缓会儿才能清醒呢!
他三弟吴翰禹从小就起床气特别严重。
又想到昨晚这小兄弟为了照顾他。直到三更后才得休息,甄翰宵的愧疚又加深了些。
他走到娄筝身边,郑重对着娄筝施了一礼,“昨夜多谢小兄弟相助。甄某感激不尽,还请问小兄弟姓名,过几日甄某亲自请客道谢。”
娄筝因为尴尬脸色难看,她觎了甄翰宵一眼,恶声恶气道:“道谢就不用了。甄大少如果真觉得自己过意不去,就赔我一床新被褥吧。”
甄翰宵抬头正好对上娄筝苍白憔悴的脸,他没有说话,只是眉头蹙了蹙,“小兄弟,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甄某给你叫大夫来?”
娄筝现在的脸色的确是很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月信特别难捱,小腹一阵阵抽痛。手脚冷汗涔涔,四肢更是无力酸软。
想到刚来到这个小世界的那几日,在外面露宿,恐怕就是那个时候身体受了寒凉,月信受到了影响。
“多谢甄大少的好意,只是我本就在医馆上工,自己也懂一些药理,就不用甄大少操心了。甄大少现在也酒醒了吧,外面厨房有热水,您自去洗漱完便回去吧。您一个晚上没回去,恐怕家里人要担心了。”
甄翰宵当然听出娄筝话语中的排斥,他看了少年一眼,深邃的双眸深处微闪。最后并未坚持,再次道谢后,甄翰宵在房内桌上留下一锭银子就出了房门。
还贴心的帮娄筝将房门合上。
听到关门声,和门外渐渐走远的脚步声,娄筝坐在地铺上长长出了口气。
等确定甄翰宵是真的离开后,娄筝才掀开被子。
果然。垫的被褥上殷红一片……
叹了口气,认命起来收拾,果然装男子实在是不方便。
但是这个时候娄筝又不能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
一旦暴露,她来历不明,官府肯定会第一时间介入,她已到婚配的年纪,到时候真要被官府插手了,官府定会立即给她办理户籍,甚至是直接让官媒给她配三位夫君……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
娄筝刚刚将自己收拾好,就将脏了的被褥床单收集到一起堆在角落。
房门外传来王勋的声音,“阿筝,你起来了吗?”
“起了,就来。”
娄筝打开房门,就见着王勋拎着刚去巷口买的朝食站在她门口。
王勋一见到娄筝,吓了一跳,“阿筝,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娄筝顺着王勋的话就道:“最近季节交替,一不小心就染了风寒,一会儿我去杏林馆配些药再请一天假回来休息,无事的。”
王勋知晓娄筝懂些医术,也不多问,只叫她当心身体,快到冬日里了,多穿点。
“甄大少走了吗,我给你们买了些朝食。”
娄筝接过王勋手中的食物,如实道:“甄大少刚走不久。”
王勋也没再问,与刘掌柜谢大夫两人一样叮嘱她莫要与甄家人走的太近,就快步出了院子去万景茶楼上工了。
好歹甄翰宵有点良心,留下二两银子。
娄筝去医馆告了假,又拐去西市买了新的被褥和衣裳,才回的小院。
烧了热水将脏衣和被褥洗后,打扫了房间和院子,中午娄筝熬了红豆粥,泡了红糖水,吃喝过后,才爬到床上休息。
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晚霞漫天才醒来,半天的时间,娄筝总算是回过了点儿神气,脸色也没早上那么难看了。
院里还没人回来,娄筝去厨房瞧了早上在西市买的食材,嘴巴也馋起来,难得动手做了个炖鸡和几个家常小菜,又煮了白米饭。
准备待王勋回来一起吃,若是院子里其他户人家也一起来,娄筝自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