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的回了芷水院,一眼就看到穗玉在院中来来回回的走,她喊了声‘穗玉’就跌在了地上,穗玉闻言,连忙的跑过去扶她起来。
“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霍玲珑咬牙道,“还死不了。”她抓住穗玉的手,勉强的回了屋子,喝着热水定了定心神问,“我叫你去找兰芝的呢?她怎么说!”
穗玉听到她问起这个,一副要哭的模样,“兰芝,兰芝姐姐说,她没有法子,她……”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姑娘不过是被王妃请过去喝杯茶,又不是泥捏的,哪里来那么娇贵的要王爷去接!”
霍玲珑冷哼,“那王爷呢?”
“奴婢地位卑微,根本到不了王爷的跟前,只托了伺候笔墨的姐姐带话,王爷……王爷……只说知道了。”
霍玲珑冷静的听完穗玉的话,一口气没提上来,嘴里居然有了闲腥味,“好!好的很啊!”她说着,眼前发黑,差点儿就要晕过去。穗玉瞧着她这样的脸色,吓得不知所措,又是倒热水,又是扶霍玲珑的,一个人弄得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将她扶到软榻上,却瞧见她满脸的煞白,隐忍的头上都出了汗,穗玉大惊,急着出去就要请大夫,霍玲珑忍着痛抓住她的手,“记住,暗中去找,千万别声张。”
“奴婢知道。”
“另外你去帮我打些热水,拿件干净的衣服。”想了想,“要是兰芝回来,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切记,一切如常,什么都别和她说。”
“要是王爷过来呢?姑娘也不说吗?”穗玉略带着希冀的说,“万一王爷见到姑娘这个样子,会帮您讨回公道呢,毕竟王爷对您那么好。”
“好?”霍玲珑冷笑着,脸色极其难看。
穗玉瞧着也不敢追问,赶紧下去忙活,一直到晚上,才忙活的差不多。兰芝回来的时候,霍玲珑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一点儿事都没有,心头略过诧异,却终究心虚的不敢探究,转身正准备走的时候,聂沛鸢挑了帘子进来。
猛然的被吓到,兰芝不由的后退了俩步,然后跪了下来,“王爷。”
今日的聂沛鸢穿着一身白袍,袖口用金线滚边,外披同色的貂裘,淡然的走过去,见兰芝如此,顿了顿,一边解扣子一边问,“这么一大早的,她就睡了?”
兰芝才回来,根本不知道,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的挥手让她下去,自己进里屋去。霍玲珑吃了药正睡着,聂沛鸢也不避讳,直接的撩开她的袖子,皓白的手腕上肤色雪白,眯了眯眼睛打量着她的神色,明显的痛苦不堪,迟疑了会,手便搭上了她的脉搏。
这才算明了。
身上的疼痛让霍玲珑睡不安稳,聂沛鸢进来这会儿,她已经幽幽转醒,见他手还搭在她的手腕上,轻轻的缩回,放下袖子带着嘲弄道,“王爷放心,还死不了。”
他笑了,带着漫不经心,“你倒是命大,她居然都弄不死你。”
霍玲珑听着他这般随意的语气,不由的动了气,她抓住他的衣袖,死死的盯着他质问,“王爷,您若是想要我为您效力,就好好地将我藏着,护我周全,否则,您凭什么以为我会忠心无二,誓死追随?!”
他闻言,瞳孔微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笑,“霍玲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只凭这张脸么,我告诉你,这王府里最不缺漂亮的女人。”
“我自然知道,但您缺的是心甘情愿为您所用的人。”要一个女人的心甘情愿的被利用,很难,不然他聂沛鸢不会选择她。
“所以呢?霍玲珑你就以为你是独一无二?未免太过天真了!”她咬唇沉默着,眼底已经有了泪水在打转,却隐忍着不肯落下来,聂沛鸢却不放过她,紧捏住她的下颚,厉声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可霍玲珑,你连王府里的波澜都闯不过去,你以为你对我还有什么用?!”
说完,将她一把甩开,本就是伤的极重,这么一推,霍玲珑疼得五脏六腑都要搅出来了!她难耐的低喘着,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聂沛鸢的脚步微顿,迟疑着转身,却始终没有留下。
霍玲珑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流了俩行。
原本,他从未对她有过一点儿怜惜,他宠她,不过是要磨练她的心智,风口浪尖里,她若是死了,就算是白死了。
如此想着,泪水不由的落的更快,人都道是郎心似铁,她却不知,聂沛鸢的心比铁还要硬!